这是深见琉衣第一次在他面前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喜好,以往就算他再怎么过分,琉衣也不会表现出厌烦,因此他一直以为,正常状态下的深见琉衣,对他的好感值起码可以达到普通朋友的界限上。不会吧,不至于吧?!一激动,他的脑袋就继续往前伸,发丝不可避免地扫在深见琉衣的眉梢、侧脸、鼻翼上,弄得她不是太舒服,于是她本能往后一仰,躲开了五条悟无意识的“突袭”。“也不是讨厌……”深见琉衣的意识慢慢被拉进睡意的深渊,可耳边接收到叽叽喳喳的声音,她还是嘟哝着回答,“硬要说的话,就跟对待房间里昂贵的摆件差不多吧。因为很贵重,不能随意触碰,也没有资格丢弃,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敬而远之。”五条悟的脸色早就不能看了。摆件……搞什么啊,结果到了现在,他连在琉衣眼中当人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家入硝子已经忍不住开始捶墙了。深呼一口气,最强咒术师拿出平生最大的耐心,将自己内心的不满抚平,挤出一个勉强不算吓人的笑容,问:“这样的话,琉衣会喜欢什么类型呢?”他先记下来,能改就改改,不能的话……就把符合条件的人选全部排除在外,这总行了吧?深见琉衣突然觉得有点冷,便将身上滑落的被子抱紧了些,她这时已经是嘴巴本能在动了,说话几乎不过脑:“类型吗,性格温和,作风正派,还有……”五条悟咬牙:“还有?!”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如果是长相普通的正常人,就更好了。”五条悟:“……”家入硝子:“……噗。”不行了,她笑不过来了,这上面三点,五条悟这家伙一条都不沾边。最绝的是最后一条,长相普通简直就是正中死穴——用歌姬的话来说,“五条唯独只剩下那张脸这一个优点了”,谁能想到还会有被人剔除出择偶条件的一天?回头她一定得说给歌姬听,大家共享快乐。“为什么?”半晌之后,五条悟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也不管这种时候是不是保持距离会比较好了,整个人缠了上去,将深见琉衣搂住,枕在人家瘦弱的肩膀上,雪白的发丝垂落,遮掩了那双天空之瞳里的神色。“为什么——要跟五条悟反着来?”他这么问,一派理直气壮。从不反思是否自己不够好,而是归根于对方眼光不行——最强咒术师,一如既往的自信人。五条悟很重,深见琉衣被他这么一压,一瞬间的喘不过气,但手脚都被困在了他怀里,琉衣根本没有挣扎的空间,因此茫然了几秒,就乖乖地不动了。好暖和……被半强迫地依靠在结实的胸膛上,热度源源不断传导至自己的肌肤上,睡意以加倍的速度涌上来,深见琉衣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说:“要避嫌的吧。”五条悟:“……哈?”深见琉衣的声音轻得快听不见:“退婚之后,就要避免再跟悟君有所牵连了,自然,喜欢的类型最好也得一眼就能区分开来……”这什么破理由!五条悟偏过头,盯着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颈,他磨着牙,声音恶狠狠的:“……真想就这么一口咬下去啊。”总是说这种不动听的话,难道就不能为他想想吗,他也忍耐得很辛苦。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多少哄哄他不可以吗。白色大猫委屈得要命,他揽在深见琉衣腰肢上的手臂缓缓收紧,突然换了话题:“那个侦探说,我在你现在的记忆里,还是占据着未婚夫的身份哦,没错吧?”深见琉衣的呼吸放缓,显然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了,过了好一会,才发出微弱的鼻音:“……嗯。”五条悟揉了揉她顺滑的长发,语气冷静地说:“那好,跳过那些无谓的步骤,把退婚这个选项忘掉,直接去填婚姻届吧……哇,硝子,你干什么!”咻——他反手一伸,稳稳地接住了家入硝子扔过来的另一个空吊瓶。家入硝子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脸,重归冷漠:“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的脑子砸正常。”五条悟哈哈笑着:“胡说什么呢,硝子,我各种意义上都很正常哦。”“骗婚的家伙还在狡辩什么呢。”家入硝子理了理头发,不耐烦地赶人,“快下来,别再打扰她休息了。”五条悟一边不满地抱怨,一边却轻手轻脚将熟睡的深见琉衣塞回被子里,不情愿地爬下床,沉着脸说:“果然之前琉衣对我的恐惧,都是被人为强加上去的,她的潜意识根本对我不抵抗嘛,所以只要找到那个诅咒师,事情就能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