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七海建人终于明白了,五条悟的每个举动,其实都在无能狂怒。这个人没救了,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听一个注定会失恋的家伙抱怨?想清楚之后,七海建人平静地说了句:“五条前辈,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祝你好运。”然后不顾另一头五条悟的挽留,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抬头便迎上伊地知敬佩的目光。“如果这家伙下次再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骚扰你,不用搭理他。”将手机还给伊地知后,想了想,七海建人出于同情,好心提醒了一句。伊地知捧着手机站在原地,目送七海远去,那身影在他眼中顿时变得无比高大。虽然但是,七海先生或许可以做到无视五条悟……伊地知打了个寒颤,欲哭无泪,他如果真这么做了,绝对会在事后被疯狂报复的!……武装侦探社的茶水间。没劲,没劲透了。关键时刻,他那些可爱的后辈们,一个两个都派不上用场。听着电话里“嘟嘟”的挂断声,五条悟黑着脸将手机扔到一边,端起杯子,将整杯咖啡猛灌进去。因为加了太多糖,苦味早就被甜味完全掩盖,一口下去,嘴里全是糖浆的甜腻味道。宣泄了一通后,五条悟勉强镇静了一些,在脑海里将刚才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首先,深见琉衣的记忆出了大问题,这是十分确定的事实,她曾经说过,自己在异空间里待了很长时间,经历了无数个重置的轮回,可问题在于,如今她的记忆,是属于哪个轮回呢?想到深见琉衣醒来后,坚称自己会杀掉她,五条悟不由感到了一丢丢心虚。该不会,这么不凑巧,只留下了高专时期的自己把她丢到咒灵堆里,外加各种言语威胁,而且还杀过她一次的轮回记忆吧?五条悟可是记得很清楚,正因为那次,深见琉衣还对高专的自己产生了心理阴影。“真是……这可是下下签啊。”五条悟喃喃自语,“而且这份记忆应该被人动过手脚了吧,是琉衣提到的那个诅咒师干的吗?”深见琉衣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迁怒他人的性格,五条悟对此再明白不过了,哪怕她在游戏中死亡了多少次,在看到自己时,也总是温温柔柔的。她一直在纵容着自己。有时候五条悟会被深见琉衣这种态度会弄得牙痒痒,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是“特殊”的那个,最强什么时候会甘愿屈就成为普通大众的一员?再加上,那次杀掉深见琉衣,也是基于她开口请求的缘故,如果不是记忆遭到了未知的改动,五条悟才不信琉衣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啊哈,好不容易把她带到我的世界里去了,居然还有老鼠在阴沟里觊觎着吗……”五条悟抬手按住眼部的绷带,仿佛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断断续续地笑起来,“实在太令人不爽了。”看来是因为他太久没动过真格,导致诅咒师那边已经忘掉那些被痛殴的惨痛往事了啊。没关系,没关系,作为乐于助人的高专最受欢迎教师,他一定会温柔地、尽可能快地,帮助那些渣滓唤醒沉睡的记忆的。就在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步履轻快地走进了茶水间,在看到五条悟后,故作惊讶地说道:“这不是五条先生吗,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深见小姐旁边。毕竟你之前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像是守着珍宝的恶龙,把所有人都驱赶了出境了呢。”五条悟放下手,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是谁了,他如今很不痛快,所以转过脸就轻慢道:“让你失望了还真不好意思,太宰治,我可不是那种任性的家伙,我是主动让出房间,就为了让琉衣休息好的。”毫无疑问,这是谎言——事实上,他是被家入硝子赶出去的,理由是影响病患的身心健康。五条悟表示不服,接着就被硝子冷漠的一句“你留在这儿能干什么,继续拆房子玩吗”给怼了回去,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替换成了同为医生的与谢野晶子进去。太宰治自然看穿了这人的掩饰,但却不戳穿,慢悠悠地绕过五条悟,冲泡了一杯咖啡,鸢眸含着虚伪的笑意:“我听与谢野医生说,你刚才还企图自残?”五条悟挑了挑眉,面不改色:“你懂什么,我在哄人。”太宰治就佩服他这种火都烧到眉毛了还死撑着面子的倔强态度,用力鼓掌:“啊呀,真是太厉害了,五条先生如果愿意将自己的情感经历出书,一定能作为典型反面教材畅销海外的。”五条悟阴森森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边走边在心里自我安慰,不要紧,他跟太宰治这种轻浮虚伪的浪荡人渣不一样,他是有追求对象的——尽管暂时被对方不待见,但如果只是一时,他是能忍一忍,不至于立刻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