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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第1页）

&ldo;送了什么东西不敢接？&rdo;太夫人趁着几个孩子都在炕上玩翻绳，五夫人在一旁看的机会避开众人轻声问十一娘。&ldo;是一个赤金的老虎。&rdo;十一娘比划了一下，&ldo;听琥珀说，还是实心的。&rdo;太夫人笑了笑，显然对十一娘的应对很满意。十一娘坐到炕边，和五夫人一起看孩子们玩乐。魏紫端了桑茶饮进来。孩子们下炕去喝茶饮，五夫人和十一娘依旧坐在炕上，由小丫鬟奉茶。五夫人端着青花瓷铃铛盅，突然笑道：&ldo;贞姐儿应该说亲了吧？&rdo;十一娘心中警铃大响。五夫人说亲，要是拒绝了，只怕让她心中不快，偏偏两人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ldo;正说着呢！&rdo;十一娘笑道，&ldo;有好几家，侯爷正一个一个地差人去打听呢！&rdo;五夫人笑道：&ldo;我娘家婶婶的侄儿，和贞姐儿年纪正相当，让我来问一问。&rdo;然后把男方的情况说了说。既然来说亲，自然都捡好话说。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十一娘不得而知，可有一点却听得明白。五夫人娘家婶婶的这个侄儿，来自军方，有千户的袭职。&ldo;我回去跟侯爷商量商量。&rdo;五夫人点头，起身去了太夫人那边，问谆哥儿：&ldo;赵先生又放你假了？&rdo;&ldo;不是。&rdo;谆哥忙道，&ldo;先生让我描十二个字，我提前描完了，而且描得好。先生才放我一天假的。不是因为我生辰所以才放我假的。先生说了，不能随便找借口给自己放假。&rdo;五夫人听了咯咯地笑：&ldo;他每逢大节小节都放假，还说不是找借口！&rdo;&ldo;不是找借口！&rdo;五夫人是他的长辈，谆哥不敢辩驳，脸涨得通红，呐呐地道，&ldo;先生说了，那是有张有弛。&rdo;&ldo;看样子我们谆哥很喜欢赵先生！&rdo;五夫人继续逗着谆哥。十一娘的思绪却飘得很远，想着琥珀怎么还没有来回信……十一娘没有等到琥珀来回禀，而是直接等到了徐令宜。琥珀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极力掩饰，但举止间还是露出几分紧张。十一娘心中暗暗奇怪，太夫人却想着琥珀是十一娘的丫鬟，不疑有他，笑呵呵地和儿子打着招呼：&ldo;过来了！&rdo;又吩咐魏紫，&ldo;吩咐婆子们摆饭吧！&rdo;大家簇拥着太夫人去吃晚饭。十一娘笑盈盈让其他人先走，自己落在了最后。琥珀知道她的心意，上前两步，快速地道：&ldo;我去的时候皇上正和侯爷在书房里说话。我被禁卫军拦在了厢房。只敢说是去传饭的。&rdo;皇上突然来访，难道与李夫人说的话有关系？十一娘心中惊悚，朝着琥珀微微颌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笑着去了东厢房。回到屋里，她站在炕前上上下下打量着正在喝茶的徐令宜。徐令宜看着奇怪，想了想，道：&ldo;没事。皇上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到我这里来瞧瞧。你不用担心！&rdo;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ldo;妾身倒不是担心这些。&rdo;十一娘含笑望着徐令宜，&ldo;妾身只是觉得侯爷十分沉得住气。我怎么也没有看出来，原来侯爷在山东的时候曾遇到过宵小？&rdo;徐令宜错愕，半晌才道：&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十一娘就把李夫人来访的事告诉了徐令宜。徐令宜越听眉头锁得越紧，缓缓道：&ldo;李夫人来找你，让我跟梁老阁说项，推荐李总兵做福建总兵？&rdo;&ldo;听李夫人的口气，是这意思！&rdo;十一娘斟酌地道。徐令宜大拇指磨挲着茶盅的盅口，半晌没有做声。&ldo;侯爷！&rdo;十一娘见他眉宇间还算温和，不由低声道，&ldo;您当时真的遇到了宵小吗？&rdo;这话大有深意。徐令宜很是吃惊。他抬头望着她，沉吟道：&ldo;自然只能说是宵小！&rdo;十一娘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徐令宜脸上有难掩的惊愕。十一娘，有胆色！而十一娘听着徐令宜的话，却在心里想着：也就是说，不是宵小！她联想到靖海侯世子的失踪，想问一问，转念又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喧之于口不如藏之于心。说到底，是不是徐令宜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样看待这个问题。&ldo;皇上来，&rdo;她神色渐肃，&ldo;有没有提起靖海侯世子失踪的事？&rdo;徐令宜眉角微扬。区家敢用调虎离山之计半路伏击他，他就敢用王九保这个地头蛇的关系网，派出武技高超的死士除了靖海侯世子，让区家从此陷入世子之争、嫡庶之争的内乱，达到他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他在区氏被封为贵妃就开始着手对付区家了。待章丘那个卖地人行为超出常理的时候，他已起了疑心。这才不顾身边人的劝阻，以身为饵去了山东。区家的人果然动了手。他也从中证实了自己得到的消息，从而决定以雷厉手段除去世子。为了不让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他当时把活下来的人全都交给了山东指挥司。要不然，皇上见到他的时候也不会语带愧疚了。这些事，瞒过了别人，却没瞒过十一娘这个枕边人。她是个聪慧又敏感的人。与其继续瞒着，还不如告诉她实情，也免得她不安。&ldo;区家前些日子行事没有个章程。&rdo;他含蓄道，&ldo;加上我这些日子又韬光养晦，皇上还以为是区氏兄弟祸起萧墙。到没有想别的。&rdo;十一娘想到了五皇子的死，徐嗣诫的暴光，徐令宜被攻讦和免职……化被动为主动，到了今天，终于扭转了局面！她长吁了口气。自从听到李夫人一席话后就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然后想到了贞姐儿的婚事。自己两世为人，徐令宜功成名就，都不时有战战兢兢的时候。要是贞姐儿嫁到汲汲营营的李家，跟着李霁的仕途沉沉浮浮，只怕没几日就要心力交瘁。思忖间，却听到徐令宜突然道：&ldo;至于贞姐儿的婚事，就定邵家的小子吧！&rdo;两人难道不约而同地在考虑贞姐儿的婚事？十一娘微微一愣。徐令宜已道：&ldo;这世间事，没有十全十美的。相比远嫁，我更愿贞姐儿生活安稳。李家小子虽然不错，但李总兵行事激进，却不是良配。何况李总兵是靠妻族起家，李夫人必定会看重媳妇的身份地位。一旦李公子遇到为难的时候，只怕会鼓励媳妇为儿子奔走。贞姐儿又是个温良恭顺的。到时候，贞姐儿岂不是第二个李夫人？邵家却不同。百年望族，人丁兴旺，家风稳健，不会轻易卷入庙堂纷争。有了家族的庇护，贞姐儿嫁入邵家，可以相夫教子，安心过些小日子。&rdo;十一娘比较赞同这个观点。李家根基薄，正是创业的时候，娶媳妇巴不得能帮上一把才好。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徐家有什么事，只怕贞姐儿立刻会被嫌弃！&ldo;而我们徐家的困境却不在眼前，而是在以后。&rdo;徐令宜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之色，&ldo;我们纵然不找个帮手，也不能找个拖后腿的。&rdo;徐家的危机在以后的立储和继承大统。邵家立家已久，多次经历这些事，且家大业大，自然会慎重行事。而李家到时候看着场面混乱，利令智昏之下，不仅不会保持中立，恐怕还会想着拥立之功。局面如果对徐家有利还好说，如果情况危急，别说和徐家一条心了，甚至有可能出现反戈相向的情况……十一娘轻轻&ldo;嗯&rdo;了一声。&ldo;李家的事，我来处理。&rdo;徐令宜望着十一娘，&ldo;他不是想求福建总兵吗？到时候我会出面跟梁阁老打声招呼的。至于梁阁老卖不卖这个面子，那就要看梁老阁有什么打算、李总兵使得劲大不大了。至于婚事，就说两个孩子的八字不合吧？这样一来，李家的怨怼也少一些。&rdo;这样最好。有时候，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话说到这里，十一娘想起五夫人为贞姐儿说媒的事来：&ldo;……侯爷早点做决定也好。免得拖来拖去的，我们贞姐儿反而落个挑剔的名声。&rdo;徐令宜听着很是意外，想了想，道：&ldo;只怕靖海侯这样一闹腾，有点资历的人都会盯着福建总兵这个位职。&rdo;竟然怀疑五夫人做媒的那家人和李总兵一样，想利用贞姐儿的婚事拉关系。&ldo;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商量太夫人，然后下午你就去和林大奶奶商议这件事。&rdo;这样更好。可以借口徐令宜和别家已有口头的约定，名正言顺地推了五夫人做的那桩婚事。夫妻两个商量好了，十一娘送走了徐令宜。搬回来以后，他们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按日子，徐令宜这几天歇在秦姨娘的屋里。十一娘叫了文姨娘过来。听说决定和邵家结亲，文姨娘长长地透了口气，眼角眉梢带了几份喜气，曲膝向十一娘行礼：&ldo;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大小姐一定不会忘记的。&rdo;凭心行事，忘记不忘记有什么关系？十一娘笑着没有说话。半夜，值夜的雁容被惊醒。守门的婆子低声禀道：&ldo;秦姨娘那边，灯火通明的。有些不寻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