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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第1页）

&ldo;卢总管和吴孝全，关系很好吧？&rdo;她委婉地问。&ldo;吴大总管虽然是大太太的陪房，可大太太最喜欢的却是许妈妈早逝的当家许德平。&rdo;卢永贵道，&ldo;吴大总管刚来罗家的时候，是跟着家父学习算帐。虽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因而和我们两兄弟很是亲近。后来我们两兄弟能随大姑奶奶到永平侯府来，也多亏牛大总管向吴孝全的推举、保荐。&rdo;所以二姨娘才说卢氏兄弟能到永平侯府来全是牛大总管的功劳？十一娘就道：&ldo;那吴孝全可知道两位姨娘来燕京找卢管事？&rdo;卢永贵道：&ldo;小的不知。&rdo;回答的干脆利落。通常有两种情况下人们会用这样的口气。一是为了掩饰什么，二是心底坦然无所畏惧。卢永贵，又是哪一种呢？十一娘微微一笑，道：&ldo;两位姨娘到慈源寺落脚，卢管事想来也觉得不错了？&rdo;卢永贵头垂得更低了：&ldo;相比其他的寺院，慈源寺的主持济宁师太还有些真材实学。小人也是希望两位姨娘在晚年的时候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而已。&rdo;也就是说，两位姨娘能得到济宁的接受，这位卢管事是出了力的。&ldo;听说两位姨娘给慈源寺捐了五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卢总管可知道这件事？&rdo;卢永贵抬起头来，满脸的错愕。十一娘眼底有淡淡的不屑。没有钱敲门，凭卢永贵一个侯府小小的管事，怎么可能和济宁搭得上话。要说他不知道，她可不相信。卢永贵见了不由苦笑。道：&ldo;当时两位姨娘带了三千两银票给我，说是有三个人要在慈源寺落脚。济宁师傅一开始答应了。后来知道了情况，就把银子给退了回来。两位姨娘就亲自去见了济宁师傅。我在门外等。两位姨娘和济宁师太在厢房里说了大半个时辰，然后济宁师傅就同意两位姨娘留在了庙里。&rdo;三位？这下子轮到十一娘感觉到惊愕了。她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杨姨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然后想修复十娘与大太太之间的关系，结果大太太根本就不领情。杨姨娘没有办法，拿出了历年积蓄，让两位姨娘带着十娘离开罗家。两位姨娘想到了卢永贵，然后带着十娘来了燕京。之后呢？是十娘要回罗家的呢？还是两位姨娘怂恿十娘回的罗家呢？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问十娘自己了！十一娘就看见门帘子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想到她等会还要和太夫人去忠勤伯府，她端了茶：&ldo;我也只是好奇以前的一些旧事，以后少不得还要找卢总事问问！&rdo;卢永贵听十一娘的口吻就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完。可十一娘对旧事有好奇心，由不得他不说。他喃喃应答，躬身行礼退了下去。十一娘吩咐琥珀：&ldo;把刘元瑞的儿子刘太平给我叫来。&rdo;琥珀应声而去，她这才开始见管事的妈妈们。等事情处理完了，十一娘见了一直立在屋檐候着的刘太平。&ldo;你知道不知道四少爷屋有个叫卢永贵的？&rdo;&ldo;知道！&rdo;刘太平道，&ldo;我们都是从罗家来的。大家常在我面前提起他。说他很厉害，很会赚钱。&rdo;&ldo;那你认识他不？&rdo;&ldo;不认识！&rdo;刘太平老老实实地道，&ldo;但我认识永福大哥。他在马房里当差，上次我娘回去，他非要给我娘套辆车不可。&rdo;&ldo;那你母亲坐了没有？&rdo;刘太平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刘元瑞家那样能言善语的人，竟然生了个这样实心眼的儿子。十一娘笑起来，让人抓了把糖给他。道：&ldo;卢永福的哥哥卢永贵回来了。他管着四少爷屋里的生意，又常年在外行走，我怕他不好好地跟四少爷当差。他在燕京的这些日子，你就暂时跟着他，帮着端茶倒水、洗衣浆裳的。不过，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呆在屋里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要一五一十地来告诉我。你可做得到？&rdo;&ldo;做得到！&rdo;刘太平忙点头，又困惑地道，&ldo;那，要是他不让我跟着呢？&rdo;&ldo;你就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rdo;刘太平连连点头。十一娘赏了他一把铜钱，让宋妈妈把刘太平送到卢永贵那里去。琥珀道：&ldo;夫人，要不要再派个人暗中盯着他？&rdo;&ldo;不用！&rdo;十一娘道，&ldo;我只是要表达我的态度罢了。卢永贵是个聪明人。他想明白了，会主动再来见我的！&rdo;十一娘回院子换了件枣红色绣姜黄色牡丹花的杭绸宽袖夹衫，梳了高髻，戴了南珠发箍，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换了玄色遍地金葫芦双喜纹杭绸褙子，梳了圆髻，cha了碧玉簪，戴了翡翠手镯。看见十一娘通身只有一个发箍，让杜妈妈把自己的那对南珠手串找出来：&ldo;也有你头箍上的珠子那么大，看着倒像是一套。&rdo;十一娘忙推辞。太夫人笑道：&ldo;我现在年纪大了，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留着也是沉在了箱底，还不如给你。&rdo;说着，突然想起来，又吩咐杜妈妈道：&ldo;我记得我还有对南珠耳塞的，你也一并找出来给四夫人。&rdo;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十一娘，&ldo;今天既戴了发簪，再戴同样的耳塞，就显得有点呆板。你留着哪天合适的时候戴。今天只戴了那手串。&rdo;长辈的一片好意，十一娘不再坚持，笑着向太夫人道了谢。杜妈妈拿了一个长方型雕红漆匣子过来。打开一看。说的是手串，却有一尺来长，可以当项链戴了。&ldo;来，我给你戴上。&rdo;太夫人把南珠手串一圈圈绕在十一娘的手腕上，绕了大约七、八道，倒像个手箍，佩着夹衫宽大的衣袖，举手抬足间若隐若现，有一种矜持的华贵。十一娘很喜欢，再次笑着向太夫人道谢。太夫人也很高兴，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像孩子似的，神色间流露出给布偶换了漂亮衣裳后的满足感。十一娘搀着太夫人上了马车。太夫人问起简师傅来：&ldo;……要不，你把她请到我们家里来。让她带着我们家里针线上的人──我听说，你常常画了衣裳样子让她们做，她们有时候还做不出来。要是简师傅能来，你也可以省些事。&rdo;十一娘家常的衣饰很简单，但有客人在场的时候，通常会打扮一番，如果到别人家做客……自从她嫁到永平侯府，还没有穿过一件重复的。这是她以前的穿衣习惯。会分正式和非正式的。非正式，以舒适为主。正式，却以大方华美为主。她发现徐府女人的衣服都很多，这才渐渐让自己的这种习惯冒了头。没想到，还是让太夫人发现了。十一娘笑道：&ldo;燕京比较冷，也不知道简师傅愿不愿意来。我让人带个信去杭州府吧！&rdo;太夫人笑着点头：&ldo;可惜家里子嗣单薄。要不然，简师傅来了还可以教教小姐们女红。&rdo;实际上，请简师傅来燕京的事，十一娘一直放在心里。倒不是说在杭州府不好，杭州府毕竟是简师傅的家乡，那个时候，人们通常都觉得自己的家乡好，去外地谋生都是背景离乡。而且她在那里也固定的生源，但如果能来燕京镀镀金再回去，身价还会高一些。之前没有机会，现在太夫人这样说了，她决定从忠勤伯府回来就去请罗振兴帮着带信给简师傅。太夫人说起前两天十一娘给她做的亵衣：&ldo;那牡丹花绣得好，跟真的似的。还好是穿在里面，要是穿在外人，只怕要被人笑话了！&rdo;&ldo;您喜欢就好！&rdo;十一娘笑道，&ldo;不过是在衣袖衣摆绣了几朵，哪有被笑话的道理。&rdo;&ldo;以后还是让针线上的做吧！&rdo;太夫人道，&ldo;太费眼神了。&rdo;&ldo;要是忙不过来就不给您做了。&rdo;十一娘道，&ldo;这些日子还算清闲，就给您做了一件。&rdo;两人说说笑笑去了忠勤伯府。知道是来给七小姐添箱的，甘家回事处的人一面派了人去通禀甘夫人，一面差婆子恭恭敬敬地将两人迎了进去。两家都是侯爵，房子制式都差不多。倒没有陌生感。十一娘搀着太夫人去了正厅东边的跨院。刚走到院门，就看见丫鬟婆子簇拥着甘夫人走了出来。她穿了件大红遍地金的褙子，秀美的脸上有几份倦意。远远地就笑着和太夫人打招呼：&ldo;您老人家来！&rdo;迎了两人到正房坐下。&ldo;为兰亭的婚事忙的吧！&rdo;太夫人笑望着甘夫人，&ldo;你也要注意休息！&rdo;甘夫人听了感激地一笑：&ldo;主要是我喜欢乱cao心。&rdo;寒暄着，有小丫鬟上了茶。宋妈妈把礼单递给了甘夫人身边的妈妈。甘夫人说了几句客气话。期间两了两拔管事的妈妈为兰亭的婚事请甘夫人示下。还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永昌侯夫人来了！&rdo;&ldo;这可真是巧！&rdo;太夫人惊喜地道。&ldo;您们两位可真是有缘份。&rdo;甘夫人也笑，起身去迎了黄夫人进来。和黄夫人一起来的还有黄三奶奶。众人免不了一阵阔叙，然后起身去了兰亭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