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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第1页）

项家的大小姐十五岁，二小姐十三岁，三小姐十一岁。虽然年纪不大，但模子已经出来了。可能因为项大人是二夫人堂兄过继的，大小姐长得像二夫人，高挑苗条，秀美清丽，三小姐眉目像项太太，身体却纤细娇小。乍眼一看，两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反而是二小姐，身材像姐姐，面容像妹妹。和大小姐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两姐妹，和三小姐站在一起亦之。而且，大小姐举间透着几分与年龄不适的沉稳，三小姐又一副天真烂漫，二小姐则介于两人之间，文静中带着几份甜美。&ldo;几年不见，原来妈妈怀里抱着的如今都亭亭玉立了。&rdo;太夫人望着项家的三位小姐颇有些感慨地道，&ldo;你们家大小子今年也有十七了吧？&rdo;&ldo;太夫人真是好记性。&rdo;项太太笑容谦和，&ldo;亦嘉今年十七了。&rdo;亦嘉是项太太的长子，跟着项大人在外头拜会徐令宜。太夫人就关心问道：&ldo;订了人家没有？&rdo;&ldo;翰林院韩大人和我们家老爷是同窗，原定了他们家的二小姐，可惜去年出疹子没了。&rdo;项太太神色一暗，&ldo;想等过两年再帮亦嘉说亲。&rdo;&ldo;可怜的！&rdo;太夫人听了不免叹息。年纪大了的人听到生老病死不免会悲春悯秋。二夫人忙端了茶盅：&ldo;嫂嫂尝尝。明前的西湖龙井。&rdo;项太太会意，笑着岔开了话题：&ldo;原想早些来拜会太夫人的。一来是老爷的今年挪了地方，昨才有了准信。怕来了您问起来替我们担心。二来我随老爷回来，原是为了处置燕京的一些产业。没想到几幢老房子一放出风声要卖，牙行的人就把家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忙得油头垢面的，实在不好意思来见太夫人。&rdo;太夫人听了果然转移了注意力。&ldo;怎么？舅老爷挪了地方？到哪里任职去了？&rdo;项太太含蓄地道：&ldo;调任武昌府知府。&rdo;&ldo;好啊！&rdo;太夫人高兴道，&ldo;湖广是鱼米之乡，武昌府九省通衢，这可是个好地方啊！&rdo;项太太谦虚地道：&ldo;全是皇上的恩典。&rdo;太夫人笑了笑。项太太说起卖房子的事来：&ldo;都是祖产，七七八八算下来，也有十来处。四、五十年的老房子了。地方虽然好，可房子年久失修，就是放到了年底，也不过多买百把两银子罢了。&rdo;她说着笑望了二夫人一眼，&ldo;这次我来，也想顺带着和姑奶奶商量商量。看留哪几处？卖哪几处？&rdo;听那口气，十分看重二夫人的意见。可二夫人毕竟是出了嫁的姑奶奶，又是项家的家务事，当着太夫人讨论有些不太妥当。十一娘抬睑朝二夫人望去。就看见二夫人眼底飞逝过一道锐利，然后淡淡露出了一个笑意，道：&ldo;我也不懂这些。要是嫂嫂怕价格卖得不好，侯爷拔给我的管事倒是个精明人。要不我明天让他去家里一趟？嫂嫂有什么觉得拿不定主意的就问问他吧！&rdo;说完，吩咐身边的丫鬟结香，&ldo;看看舅老爷和侯爷的话说完了没有。太夫人有几年没看见亦嘉，也应该来给太夫人问个安才是！&rdo;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结香应声而去。太夫人也感觉到了二夫人的不悦，笑着附和着二夫人的话：&ldo;年纪大了，就喜欢身边热闹。我也很想见见亦嘉。记得上次见到的时候才这么高……&rdo;太夫人抬手比划了一下，&ldo;现在应该是个大小伙子了吧？&rdo;项太太笑道：&ldo;长得比我都高了！&rdo;正说着，有小丫鬟禀道：&ldo;太夫人，二少爷、四少爷、五少爷和大小姐来了！&rdo;&ldo;让他们进来！&rdo;太夫人听了满脸是笑，对项太太道，&ldo;我的几个孙子、孙女，你们也见见！&rdo;说着，望了项家的三位小姐一眼，&ldo;昨天他们刚搬家，今天跟先生请了一天假，在家里休息。&rdo;话音未落，徐嗣谕几人鱼贯着走了进来。项太太望着徐嗣谕：&ldo;这是谕哥吧？虽然几年不见，可还是小时候的样子。&rdo;然后望着谆哥儿笑道，&ldo;那个还抱在怀里呢！&rdo;&ldo;可不是！&rdo;太夫人笑道。十一娘就向孩子们引见项太太。项太太给孩子们的见面礼是玉佩。孩子们行礼道谢，项太太让三位项小姐过来和徐嗣谕等行礼，项家长公子来给太夫人问安了。一时间笑语殷殷，大人们免不得叙了一阵契阔，孩子们却各有各的样子。项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目不斜视，模样儿端庄。项家三小姐的眼睛却不时地从坐在她对面的徐嗣谕身上飘过。徐嗣谕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姿态如松。旁边的贞姐儿和谆哥则认真地听着大人们说话。而坐在他们对面的项家大公子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贞姐儿。只有小小的徐嗣诫，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吃糖，很是开心。……吃了午饭，项太太带着孩子们去了二夫人那里，十一娘服侍太夫人歇下，正要回自己院子，琥珀过来：&ldo;济宁师太给您送了几个平安符来。见您不在家，就在院子里转了转。说水榭旁边不应该种杏树，应该种槐树；您养的几尾金鱼不应该放在临窗大炕的窗台上，应该放在厅堂的东南角……我听说五夫人请她做一场法事一百两银子。没敢搭腔，推说要等您回来才敢挪东西。&rdo;十一娘沉吟：&ldo;入乡随俗。不搭理是不可能的。可也不能让她轻易的得手。这些日子你们注意点，别让我们碰头。可也不能得罪了她。&rdo;琥珀应喏。十一娘索性带着孩子们在谆哥屋里歇下，等太夫人醒后又陪着太夫人打叶子牌，把太夫人逗得哈哈直笑。到了黄昏时分，杜妈妈去韶华院请二夫人和项家诸位过来用晚膳。太夫人趁机请项太太带着孩子明天到垂纶水榭吃饭：&ldo;……老四那边整院子，暂时搬到垂纶水榭那边去住些日子。我寻思着那边有几年没人住了，想帮他们热闹热闹。除了家里的人，还有罗家的舅奶奶们。都不是外人。到时候你们也来。&rdo;项太太听露出思考的表情，一旁的二夫人看了道：&ldo;武昌离这里千里迢迢，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嫂嫂明天就带着亦嘉他们过来热闹热闹吧！&rdo;听自家的姑子开了口，项太太不再犹豫，笑道：&ldo;承太夫人的情，明天我就带着孩子来吵您和四夫人了！&rdo;说着，朝十一娘笑着点了点头，态度很是友善。&ldo;欢迎都来不及，哪里谈得上&lso;吵&rso;字！&rdo;十一娘客气了几句。除了徐嗣谕，孩子们都露出几份喜悦来。待送走了客人回到屋里没多久，徐令宜也回来了。十一娘服侍他更衣，他说起项大人来：&ldo;……项伯父在世的时候正直刚毅，洁身自爱。权贵清流皆不放在眼里，也得罪了不少的人。项大人没有得到他老人家的余荫反添了不少的麻烦。不过短短十年，他能从从七品的县丞做到了正四品的知府，实属不易。&rdo;关于项父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十一娘脑海里不由勾勒出一副狷介清高的老夫子形象来。把太夫人请项太太带孩子们来家里做客的事告诉了徐令宜。&ldo;他们难得来一次，你好好招待就是。&rdo;徐令宜道，&ldo;二嫂独苦伶仃的一个人，这些年也不容易。我们总得让项家的人放心才是。&rdo;从徐令宜的只言片语中，十一娘知道他和去逝的二哥徐令安的感情很好，二夫人又在徐家最困难的时候帮太夫人主持大局。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徐令宜希望二夫人能过得好一些，这种心情她能够理解。&ldo;侯爷放心，我省得。&rdo;十一娘点头，想到项太太不合适宜的话和二夫人眼中的锐利，把项家要卖房子的事告诉了徐令宜：&ldo;……您看要不要暗中打听打听。要是项家真有什么为难之事，侯爷还是看着搭把手吧！&rdo;&ldo;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rdo;徐令宜沉吟道，&ldo;项家世代官宦，项大人这些年来仕途顺利，按道理经济上不应该有什么为难才是啊？&rdo;然后抬头道，&ldo;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rdo;夫妻闲话几句歇下不提。第二天一大早十一娘穿荼白色小袄，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综裙，简单地绾了个纂儿，戴了对南珠珠花，到垂花门迎了罗大奶奶、罗四奶奶、十二娘和庥哥到水榭。徐嗣谕和谆哥却去了学堂。贞姐儿领了徐嗣诫在水榭里等。大家见面，自有欢声笑语。十一娘带着两位嫂嫂在自己住的地方转了一圈。水榭后的三间正房，西边做了内室，东边做了库房。徐令宜的书房设在了屋后的退步。开了水榭的支窗，碧漪河的山色湖色即可映入眼帘。&ldo;是个好避暑的好地方！&rdo;罗大奶奶不住地点头。五夫人过来。&ldo;我那边事多，还忌着荤腥。&rdo;她笑着和罗家诸位打了招呼，把十一娘拉到一旁低声道，&ldo;你们这边就恕我失礼了。&rdo;十一娘知道这几天济宁师傅在她那里做法事，连连点头表示理解：&ldo;你那边是大事。只是少了你们夫妻，少了很多热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