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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1页）

冬青低头思考起来。竺香见了也不打扰她，静静给她续了一杯茶，叫小丫鬟倒热水来洗澡。那小丫鬟面露为难之色。&ldo;怎么了？&rdo;竺香一向不是那种待人强势的人。小丫鬟喃喃地道：&ldo;刚才你说要喝茶，我们去小厨房里讨热水，结果绣橼守在那里……说侯爷歇在乔姨娘屋里，只怕随时要热水，让我们先等着。&rdo;十一娘那边的厨房十一娘用，东院的小厨房却是几位姨娘和院子里的丫鬟、妈妈们共用。竺香听了笑道：&ldo;你去看看。有就打来。没有再说。&rdo;小丫鬟应声而去。屋里的冬青已听到了。不由眉头紧锁：&ldo;这个绣橼，也太嚣张了些。&rdo;竺香不以为意：&ldo;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着法子让人在夫人面前嚼舌根呢！我们越是来劲。她们越是得意，我们越是不理，她们越是没趣。&rdo;&ldo;只是让人看着讨厌。&rdo;冬青觉得竺香说的有道理。竺香却笑道：&ldo;做得多，错的多。只怕她不做。&rdo;冬青有些不解，脸上流露出困惑的表情，想仔细问问竺香，竺香却已转移了话题：&ldo;冬青姐，你不想答应万大显这门亲事，可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没有？&rdo;更好的选择？冬青摇头，神色有些茫然：&ldo;原先一心一意想着怎么不嫁给姚妈妈的侄儿……哪有什么打算？&rdo;&ldo;那就听夫人的安排吧！&rdo;竺香声音里带着劝慰，&ldo;夫人总不会害你吧！&rdo;冬青就想到了当初十一娘为了她如何和姚妈妈周旋的事。&ldo;嗯。&rdo;她重重地点头，&ldo;夫人待我十分的好。&rdo;竺香想到有人在她耳边曾经嘀咕过的流言蜚语，犹豫了片刻，道：&ldo;何况姐姐年纪大了，与其到时候被随随便便指了小厮，还不如嫁给万大显。至少知根知底。&rdo;冬青到没想到这一茬。呆坐半晌才回屋。第二天回了琥珀：&ldo;全凭夫人做主。&rdo;十一娘心中困惑：&ldo;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rdo;又道，&ldo;这是一辈子的事，她要是不愿意，我再从外院给她找个满意的就是。不必勉强。&rdo;琥珀笑道：&ldo;哪有不愿意的。只是不想离开夫人。外面的哪里比得上府里好。又要给人家做媳妇，看完了公婆的脸色还要看叔叔小姑的。&rdo;十一娘笑道：&ldo;难道我还让她跟着万义宗回去种田不成。别说是现在跟我在府里，就是原来在罗家也没有让她下地的道理。&rdo;然后让琥珀去喊冬青来，&ldo;以后自然会在府里给她谋个差事。&rdo;冬青羞得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地来了。十一娘看着到不像是勉强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ldo;你虽然是我们府上的人，可你母亲、老子也生了你一场，你要出嫁了，也给那边报个信。今年没日子了，只有待明年二月五夫人生产后再选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rdo;冬青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声若蚊蚋地应&ldo;是&rdo;。正说着，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夫人，大小姐来了。&rdo;十一娘看冬青羞得厉害，笑道：&ldo;你先下去歇了吧！&rdo;这才让小丫鬟请贞姐儿进来。两人迎面撞上，冬青糙糙给贞姐儿行了个礼，匆匆退了下去。贞姐儿看着奇怪：&ldo;这是怎么了？&rdo;平常冬青行事谨慎，见到她很是恭敬。&ldo;没事，没事。&rdo;十一娘笑着转移了话题，&ldo;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rdo;贞姐儿上前给十一娘行礼：&ldo;都收拾好了。特意来辞别母亲。&rdo;见屋里只有十一娘一个，很想问一声&ldo;爹爹哪里去了&rdo;，想到家里还有几位姨娘，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提也不提徐令宜一声。十一娘没想到贞姐儿这么早来──徐令宜还没有过来。又想起一桩事，问她：&ldo;可差了人去跟慧姐儿说一声？&rdo;大家是邻居，过年的时候会互相走动，贞姐儿既然和慧姐儿交好，出门在外跟慧姐儿打声招呼，是对慧姐儿的尊重，也是朋友之道。这事决定的急，贞姐儿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权利派人去威北侯府，所以才起了个早来见十一娘。&ldo;正想求母亲差人过去说一声。&rdo;十一娘让琥珀拿了对牌，让绿云去喊陶妈妈：&ldo;……让她去一趟威北侯府。&rdo;贞姐儿见了忙道：&ldo;还请陶妈妈给慧姐儿带个信，问她是喜欢茉莉花香还是玉簪花香，我回来的时候给她带香露来。&rdo;二夫人擅长制这些东西，贞姐儿去了自然是予求予取。这样隔着人传话最容易把话说变了。十一娘索性道：&ldo;贞姐儿不如写封信让陶妈妈带过去。&rdo;贞姐儿听了觉得十分好。十一娘让红绣服侍贞姐儿到东次间去写信。自己吩咐琥珀去找人：&ldo;……说贞姐儿已经过来了，要过了元宵节才回府。等会我们就起身去太夫人那里了。&rdo;意思是让他快点过来，好让贞姐儿给他辞个行。琥珀应声而去。十一娘等了一会，琥珀进来禀道：&ldo;乔姨娘说侯爷不在她那里。我问了值夜的，说侯爷天没亮就出去了。&rdo;&ldo;难道在半月泮？&rdo;十一娘狐惑道，&ldo;去找找。总不能让贞姐儿就这样走。&rdo;琥珀点头，出门去找徐令宜。贞姐儿那边信已经写好了，该嘱咐陶妈妈的已经嘱咐了，十一娘还和贞姐儿说了会闲话，眼看着时间不早，琥珀还没有回来，实在是等不得，只得和贞姐儿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正和杜妈妈清点着炕上的大包小包，看见她们进来，指着那些包袱道：&ldo;……这是糖果、这是蜜饯、这是杂件……&rdo;竟然全是吃食，还道：&ldo;要是想吃什么了，就差人回来说一声，我立马让人备了送过去。&rdo;贞姐儿看着眼圈一红：&ldo;祖母……&rdo;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话音未落，徐嗣勤、徐嗣谕、徐嗣俭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他们来送贞姐儿，又有谆哥的ru娘带了谆哥过来，三夫人和五夫人半路碰到一起进了门，大家说说笑笑，场面更是热闹，倒让贞姐儿刚刚冒出头的一点点的伤感抛到了脑后。待小丫鬟进来禀&ldo;马车已经准备好了&rdo;，太夫人要亲自送贞姐儿去垂花门。大家不敢怠慢，簇拥着太夫人和扶着太夫人的贞姐儿一路走着去了垂花门。在垂花门口碰到徐令宜。大家俱是一怔。十一娘更是意外──徐令宜竟然不在内院。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他去外院做什么？可当着这么多的人，又不好问这些，笑着上前给徐令宜行礼：&ldo;侯爷，我们正要送贞姐儿去西山。&rdo;徐令宜微微点头，上前给太夫人行了礼，表情淡淡地望着贞姐儿吩咐了一句&ldo;到了那里要听二伯母的话&rdo;。贞姐儿却很是感动的样子，眼角有水光闪动。她恭敬地半蹲下去给徐令宜行了福礼：&ldo;孩儿谨嘱爹爹的教诲！还请爹爹多多保重身体！&rdo;徐令宜淡然地颌首，徐嗣勤几个纷纷上前给徐令宜行礼。被小厮拉着缰绳的枣红大马不耐烦地刨着前蹄。太夫人就吩咐贞姐儿：&ldo;去吧。到正月十八一大早就派人去接你。&rdo;随车的粗使婆子听了忙放了脚凳，贞姐儿看着泪盈于睫，太夫人也从衣袖里掏了帕子抹着眼角。三夫人忙上前道：&ldo;时候不早了，贞姐儿还是早些上车吧──二嫂那边一早就有人去报信了，怕是算着时辰等着大小姐去。要是晚了，还指不定怎样担心呢！&rdo;贞姐儿听了连连点头，给太夫人行礼：&ldo;祖母，嗣贞不在您跟前服侍。您要多多保重才是！&rdo;太夫人笑着颌首：&ldo;我有你母亲、三伯母、五婶婶服侍。你只管放心去西山陪你二伯母。&rdo;贞姐儿给众人曲膝行礼，说了一声&ldo;那我去了&rdo;，然后由小鹂扶着上了马车。跟车的婆子忙收了脚凳，给太夫人福了福就跳上了车辕，吩咐那小厮：&ldo;走了！&rdo;小厮点头，牵着马往外去。车窗的帘子被撩开，隔着碧纱窗可以看见贞姐儿依依不舍的脸。大家目送她离开，坐着青帷小油车去了太夫人屋里，劝了半天，太夫人这才恢复了精神，问起徐令宜来：&ldo;一大早的，你这是去做什么了？&rdo;&ldo;哦！&rdo;他很随意地道，&ldo;范维纲差人给我送了一封信来。问我的腿到底怎样了？&rdo;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躺在c黄上，还要亲自去外院见送信的人……十一娘满腹怀疑。太夫人眼底也闪过一丝困惑。但两人都没有去问，太夫人更是转移了话题，问三夫人：&ldo;家里扫尘的事可准备好了？春联、桃符可都备齐全了？&rdo;三夫人笑道：&ldo;您放心好了，都备好了！您只管准备好压岁钱就好！&rdo;太夫人被逗得呵呵笑起来。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三夫人，丰台那边送花来了。&rdo;今年天气特别的冷，家里的花房花不够，就在丰台那边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