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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大太太这是要从经济上制裁罗振声。这招可真是狠！相当于直接捏住了罗振声的喉咙。&ldo;四叔和四弟妹听了忙向大太太行礼道谢。四叔更是道，周大人有个姓谢的同窗在上元县任县令，缺个帐房先生，周大人举荐，让四叔带了家眷同行……&rdo;十一娘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真没看出来，周氏还有这本事。难怪敢坚持住到后罩房去。&ldo;……娘当时脸色很不好。质问四叔，说，从小就请了名儒在家里教你四叔圣贤之道，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去给人做帐房先生的。&rdo;&ldo;四叔吓得脸色白了，眼睛往四弟妹身上直瞅。&rdo;&ldo;四弟妹笑着上前，说，四叔如今成家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惦着玩，要做些正经事才是。经济仕途不分家。这帐房先生虽然低微，但能跟着谢大人到处看看，学学别人怎样修身齐家，对四叔大有好处。反正四叔还年轻，在外面游历几年，长长见识，再回来刻苦攻读，说不定比像现在这样天天待在家里读死书要强。&rdo;&ldo;四哥怎么说？&rdo;十一娘忙道。媳妇和婆婆斗，关键是丈夫。要是丈夫能坚定不移地站在媳妇这边，婆婆通常是没有办法的。可罗振声是个见到大太太就两腿发软的人……&ldo;也不知道四叔是被什么给懵住了心。&rdo;大奶奶无奈地道，&ldo;听四弟妹这么一说，竟然连连点头。说，以前不知道娘的辛苦，现在他成家了，虽然不敢说能光耀门楣，但也不能丢了罗家的脸。那谢大人也说了，先去做帐房先生，要是做得好，以后做个钱粮师爷也不是不可能的。还笑道，反正以后大哥做了官身边总是要请师爷的，到时候他回来帮你大哥也是一样。&rdo;&ldo;娘的脸色很不好看。爹却击节称&lso;好&rso;。说，没想到四叔娶了媳妇，人也懂事了。还把四弟妹夸奖了一番。&rdo;&ldo;娘就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这时候才说出来？让她老人家白白担心了这些日子！&rdo;&ldo;爹望着四叔。四叔望着四弟妹。四弟妹就笑道，因为没有和娘商量，所以谢大人那边还没有说准。还说，她在娘家的时候就听说过娘的贤名。说爹在外面做官，她老人家侍候老人，教养子女，管理家族事务，是余杭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她出嫁的时候。她母亲就曾嘱咐，有什么事，都要和婆婆商量。所以事先才没有做声。准备见了娘后找时候跟娘说说的，谁知道娘问起四叔以后准备怎么办，四叔顺口就说了出来……又拉了四叔给爹跪下，请爹不要责怪。&rdo;十一娘可以想像当时的情景。大老爷再不喜欢罗振声，他也是他的儿子。现在儿子知道发奋了，只怕比他自己起复还要高兴。&ldo;爹一听，立刻高兴地把四叔携了起来。说，四叔有这心就够了。男子立世之本还在读书。谢大人那里就暂时辞了，好好在家里读书。至于钱上的事，让他不要担心。除了公中的二十两银子加上娘贴补的三十两银子，爹再从自己的例钱中每年拿二百两出来。&rdo;十一娘倒吸一口凉气。她以为自己算得上是个会打算的人，没想到，还有更会打算的能人潜伏在前面……&ldo;爹还问你大哥。你不会有意见吧？&rdo;&ldo;你也知道你大哥，总是希望家里的兄弟姊妹人人都好。不仅说&lso;没意见&rso;，还说，他也每年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四叔。让四叔好好读书，争取考个举人、进士，和爹爹、叔叔们一样，兄弟同朝为官，光宗耀祖。&rdo;&ldo;谁知道，你大哥的话音刚落。娘就……就发了病。&rdo;十一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太太平时对家里的姨娘、庶子女们都和颜悦色的，可心里一直不侍见。如今她生病在c黄，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先有余杭众人的到来，后有大老爷对周氏的坚持，加上罗振兴最后的表态，大太太心里的弦终于断了…………冬天黑的早，罗家的晚饭安排在申正。酉初，大家纷纷告辞，打道回府。六姨娘拉了五姨娘来送十一娘。大奶奶只顾着和四娘说话，有心避了避。五姨娘望着周围对她们或是视而不见，或是露出善意微笑的面孔，又想到以前的日子……她不禁泪盈于睫。这样，也算是熬出了头吧？十一娘望着在她沉默不语却目含激动的五姨娘，眼角微湿，低声道：&ldo;我很好。您别担心。虽然在燕京，您还当是在余杭一样就行了！&rdo;五姨娘以为女儿担心她不习惯，忙道：&ldo;大老爷、大太太、大奶奶都对我很好，你不用惦记。&rdo;这样的回答，十一娘纵有千言万语也没办法开口。两人相对，默默无语。性格决定命运。五姨娘一向软弱，虽然漂亮，却没有谁把她当敌人……或是不屑，或是没必要。这也是一种福气吧！十一娘释然地笑了笑，曲膝给五姨娘行礼：&ldo;那我就先回去了。&rdo;&ldo;替我多谢太夫人。&rdo;太夫人特意带了燕窝给五姨娘。十一娘笑着点头：&ldo;我会的。&rdo;五姨娘送她上马车。待车要开动了，又追上来：&ldo;等一等。&rdo;十一娘撩了帘子：&ldo;姨娘还有什么吩咐！&rdo;五姨娘咬着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望着十一娘。十一娘遣了跟车的婆子和赶车的车夫，探出头去。五姨娘这才低声道：&ldo;你别那么早孕……先把身子养好再说。&rdo;十一娘的眼泪就忍不住涌出来。只有生了儿子的媳妇，才能在婆家站稳脚步。可以她的年纪，生产却是道鬼门关。荣华富贵纵然好。可做为母亲，更关心的却是女儿的性命。她笑着点头，眼泪却如珍珠般地落下来。如释重负般，五姨娘的表情松懈下来，她笑着朝十一娘挥手：&ldo;快回去吧！要听太夫人的话，要听侯爷的话。&rdo;十一娘点头，放下了帘子。马车很快&ldo;得得得&rdo;地驶出了弓弦胡同。……贞姐儿把从罗家众人那里得到的见面礼拿给太夫人看。&ldo;……这是新进门的四舅母给的，这个是五姨娘给的，这个是三奶奶给的！&rdo;太夫人端详着五姨娘给的翡翠玉牌，笑着打趣贞姐儿：&ldo;我们姐儿的镜台里又有了几样好东西。&rdo;贞姐儿抿着嘴笑。太夫人把两块绫帕展开。一副绣着小猫滚绣球，一副绣着麻姑拜寿。杜妈妈忙将眼镜递了过去。太夫人打量了半晌，抬头对十一娘笑道：&ldo;这位新进门的舅母倒有一副巧手。&rdo;十一娘想到她和大太太斗法，不禁笑道：&ldo;人也很能干！&rdo;太夫人让贞姐儿收了帕子：&ldo;能干的人通常很灵巧。想当初，你们杜妈妈还是做小姑娘的时候，就很会剪窗花，我就是看着她手巧，这才把她留在屋里的……&rdo;说着以前的事来。杜妈妈听了在一旁直笑：&ldo;我们四夫人的手也巧，让我告诉剪窗花，我这才起了个头，她就知道怎么往下接了！说起来，您身边的人没一个手不巧的。&rdo;&ldo;你这是在夸我的媳妇还是在夸你自己呢？&rdo;太夫人呵呵笑道，满屋子的人都跟着笑起来，屋里的气氛很欢快。太夫人就问十一娘：&ldo;你让内府务做的那是什么？我瞧着棋盘不像棋盘，凳子不像凳子……&rdo;她只找内务府做过魔方，怎么和棋盘、凳子扯上了关系？十一娘将图纸给白总管的时候还曾经叮嘱过，让内务府能做钟表的师傅看看……难道做走了样。她满心困惑地回了屋，就看见徐令宜背手打量着屋子正中的一个物件──四四方方，齐腰高，上面是红色，左边是绿色，右边是黄色，正面是蓝色，每面都用锃亮的黄铜镶着九枚折枝花掐丝珐琅琉璃片，灯光下璀璨夺目，华美异常。十一娘暴汗。这哪里是拿在手上玩的魔方，简直是抽象派的雕塑。她脚步一滞，就呆在了门口。而听到动静的徐令宜见妻子回来，朝着她招手：&ldo;你让内务府做的什么东西？说是每个小格子都能任意拧动，&rdo;说着，他顺手按下魔方的一角，&ldo;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机关。&rdo;魔方要拿在手里拧，这样放在地上，肯定是拧不动的。十一娘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ldo;或者是做了个新式的百宝箱……&rdo;徐令宜喃喃地道，抬头却看见十一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由挑了挑眉，&ldo;怎么？弓弦胡同那边出事了？&rdo;十一娘松一口气。她真怕徐令宜继续追问下去，忙点头。遣了屋里服侍的，把罗大老爷的打算告诉了徐令宜：&ldo;……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跟父亲说。只好让他老人家来问您。&rdo;徐令宜听了果然被转移了视线，他进了内室，坐到临窗的大炕上：&ldo;振兴来的时候我会跟他好好说说的。&rdo;十一娘点头，想到昨天误会徐令宜，亲自沏了杯热茶，笑道：&ldo;多亏侯爷帮妾身准备了那些银锞子，要不然，今天可真出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