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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她只好含糊其辞地道：&ldo;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觉得不能这样直接。宁愿我们低调些让区家露出马脚来被皇上猜忌，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御史弹劾区家。说起来，是与不是，对与不对，全在皇上一念之间。您不也说，我们家和那区家，一南一北吗？&rdo;徐令宜听着良久未语。偏偏罗帐里黑，能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楚表情，给人凝重的之感。十一娘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起身帮着徐令宜拉了拉被子：&ldo;侯爷快些睡吧，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呢！这种事也急不来，明天去了思善门看看大家的反应再做决定也不迟。&rdo;徐令宜顺从地躺下，任由十一娘帮他掖了被子。&ldo;十二月二十日是万寿节。&rdo;他突然道，&ldo;到时候我会让人上书皇上，建议皇上大赦天下。这其中，包括在闽粤浙一带缉拿多年未果的海盗。&rdo;十一娘大惊：&ldo;侯爷……&rdo;那区家既然在闽、粤与倭寇周旋多年，不知道杀了多少海盗，结下多少血仇。朝廷赦免通辑多年的海盗，使得区家不能再利用官府的力量保持自己，相当于是脱下了一层铠甲，赤身裸体地面对有可能遭到的攻击。这样一来，区家就不可能保持平静。人要是心乱了，多半就会出错……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既然自己都能想到，皇上又怎么会想不到？区家又怎么会想不到？会不会因此寒了众将士的心，引起南边哗然呢？&ldo;这样做太冒险了。&rdo;十一娘忍不住道，&ldo;皇上会怀疑的，群臣也会怀疑的。这比让御史弹劾更麻烦──让御史弹劾，那是文官的方法。对于没有兵权的文官，皇上从来都不会畏惧，不过是多废些口水；大赦天下，兵匪不分，是武官的套路，一个不小心，会引起兵变的。皇上肯定不会同意。侯爷，您要三思而行！&rdo;当听到妻子惊呼时，徐令宜就知道十一娘完全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现在再听十一娘这么一说，他完全放下心来。在十一娘面前，他可以畅所欲言。&ldo;这只是一次试探罢了！&rdo;他低声道，&ldo;我想试试皇上会有什么反应！&rdo;试试可以，可不能把自己儿给试进去了！十一娘在心里腹诽着，委婉地问徐令宜：&ldo;侯爷准备怎样试探？&rdo;徐令宜开诚布公地道：&ldo;先让御史提出大赦天下，然后群臣讨论大赦的范围，提出是否能将闽粤浙一带的海盗也纳入其中，让他们上岸来看看，体会一下太平盛世的繁华，瓦解他们与朝廷为敌的意志。既然有人提出来，自然也就有人反对。&rdo;&ldo;如果皇上同意，侯爷欲意如何？&rdo;十一轻声地道，&ldo;如果皇上不同意，侯爷欲意又如何？&rdo;&ldo;如果皇上同意，会把话题引到招安上──真让那些杀人越货的海盗上岸会引起百姓恐慌，伤害国之根本，这是不可能的。&rdo;徐令宜道，&ldo;如果皇上不同意，&rdo;他拖长了声音，&ldo;那就用你的计策好了！&rdo;&ldo;我的计策？&rdo;十一娘愕然，&ldo;我的什么计策？&rdo;黑暗中，徐令宜轻笑：&ldo;你不是说，&lso;宁愿我们低调些让区家露出马脚来被皇上猜忌，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御史弹劾区家&rso;的吗？就用你说的办法！&rdo;十一娘不由鬓角有汗。看他那招&ldo;诏安海盗&rdo;的计策，一环扣着一环，既实用，可cao作性又很强。说明在半月泮的时候早就和幕僚们商量好了，包括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现在却随口说出是自己的主意。常言说的好，枪打出头鸟。何况她还是个女的。她的目标是平平安安地老死在c黄上，对于非正常死亡，一次就够了，她不想体会两次。&ldo;侯爷！&rdo;她嘟呶着，有点撒娇的味道，&ldo;妾身担心的睡都睡得不安稳，您还这样打趣我。&rdo;徐令宜低低地笑了一声，道：&ldo;放心好了。以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一定会同意的。要不然，他就不是皇上了。&rdo;说着，突然转移了话题，&ldo;十一娘，你可有小字？叫什么？&rdo;她没有小字。在过去的世界里，她叫叶默言。十一娘不禁沉默良久。徐令宜翻身望着她：&ldo;没有吗？&rdo;&ldo;有！&rdo;十一娘的声音很低很低，&ldo;默言，我叫默言。&rdo;&ldo;默言！&rdo;徐令宜的嗓音醇厚，喊这两个字的时候，像诗吟，有浅唱的韵味，非常的动听，&ldo;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小字？是谁给你取的？&rdo;是前世的那个父亲！说：千言不如一默。十一娘突然眼眶湿润，无法出声。徐令宜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突然低落下去。默言。有少语之意。是告诫她少说话吗？想到她的出身，想到她的安静沉宁，想到她的寡言少语……还有那双与此大相径庭、闪闪生光的眸子。他突然有点心酸。需要多少的隐忍，才能压抑天性中的开朗活泼。&ldo;十一娘！&rdo;他压低了声音，醇厚的嗓音如一杯琥珀色的酒，引诱着人去品尝，&ldo;到我怀里来！&rdo;说着，掀了被子。十一娘错愕。怎么突然……可做为妻子，她没有拒绝的权利。略一犹豫，她顺从地躺了过去。徐令宜立刻伸手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好像很急切的样子……念头闪过，十一娘有些无措。要是又和上次一样怎么办？犹豫间，徐令宜已淡淡地道：&ldo;快睡吧。要不然明天起不来了！&rdo;十一娘愕然。把她叫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抱在一起睡觉！可枕边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却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十一娘闭上眼睛。在徐令宜散发着温醇气味的怀抱里渐渐睡去。黑暗中，有双大手温柔的为她掖了掖被角。……十一娘被热醒了。全身都是薄薄的汗，有点黏，让人感觉不太舒服。她想翻个身，四肢却被沉沉的压着。这才惊觉，自己原来一直被徐令宜紧紧地搂在怀里。难怪会这么热了。他简直像个火炉子。十一娘一动徐令宜也醒了。怀里软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体香，让他觉得很舒服，抱了一会才问：&ldo;什么时辰了？&rdo;或者是刚刚醒，他的声音有种放松后的慵懒。&ldo;不知道！&rdo;罗帐里什么也看得不太清楚，十一娘道，&ldo;值夜的丫鬟还没喊，应该还早。&rdo;话音刚落，罗帐外已传来琥珀带着几分小心的声音：&ldo;侯爷，夫人，寅正了！&rdo;十一娘挣扎着要起来──今天徐家的人都会进宫哭丧，她希望自己能表现的好一点。徐令宜却没有立刻放手：&ldo;还早，哭丧巳初才开始。&rdo;&ldo;还要去娘那里！&rdo;十一娘的嘟呶着，他这才放手。十一娘立刻随琥珀去了净房，沐浴洗漱，换了祭服，这才出来和徐令宜吃早饭。徐令宜已换了深蓝色的祭服，配了黑角带。看见沐浴后的妻子目光明亮，脸庞红润，显得很有精神的样子，徐令宜微微一笑。刚举了箸，贞姐儿过来请安。十一娘忙让人端了太师椅过来请贞姐儿坐下一起吃饭。贞姐儿看了沉默的徐令宜一眼，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三位姨娘来请安。十一娘有些意外。没想到乔莲房这么快就&ldo;好&rdo;了。请她们进来，又受她们的礼，十一娘客气地问了问乔莲房的身体。乔莲房嘴里答着十一娘，眼睛却瞥向了徐令宜：&ldo;谢谢夫人关心。换了个太医，重新开了方子，果然就好了很多。想着多日没来给姐姐问安，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天特来请安。&rdo;可惜徐令宜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贞姐儿身上，对乔莲房没有过多的注意。十一娘看着微微一笑，道：&ldo;那就好。&rdo;又吩咐秦姨娘和文姨娘道，&ldo;以后大家也都要注意些。这眼看着要过年了，大年节还躺在c黄上就不好了！&rdo;两位姨娘恭声应&ldo;是&rdo;。十一娘打发她们退下：&ldo;……五皇子去世，等会要进宫吊丧。&rdo;秦姨娘听着不由露出伤心的表情来。文姨娘却道：&ldo;外面风大雪大的，夫人要保重身体才是。我那里有对玄狐皮的护膝。要不，夫人穿着去吧。免得跪在地上着了凉。&rdo;十一娘到没有想到应该在装束上做点手脚再去。又想到太夫人。那么大的年纪了，如果有这样的皮护膝，不如送给太夫人用。道：&ldo;那就多谢文姨娘。&rdo;文姨娘听着一喜，忙差了秋红去将护膝取来。又道：&ldo;侯爷要不要也穿对护膝，我那里还有对紫貂皮的。&rdo;&ldo;不用了。&rdo;徐令宜的态度有些冷淡，&ldo;我用不着那个。&rdo;如果是平时，十一娘不会干预，可当着贞姐儿的面，却不能由他抹了文姨娘的面子。她和气地向文姨娘解释：&ldo;侯爷不比我们这些妇孺。&rdo;文姨娘早已习惯了徐令宜的冷漠，无所谓地笑了笑：&ldo;是奴婢考虑的不周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