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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第1页）

有的小厮吓得缩了肩膀，还有只是敛了笑容。谨哥儿跳了出来，挺着胸膛道：&ldo;是我的主意！&rdo;说话间，徐嗣诫的眼睛已扫过那群小厮，发现竟然没一个他认识的。他不禁脸色大变，问谨哥儿：&ldo;这都是哪里来的人？&rdo;谨哥儿不以为意地道：&ldo;是帮我捡爆竹的人！&rdo;&ldo;捡爆竹？&rdo;徐嗣诫惊愕地望着谨哥儿，&ldo;捡什么爆竹？在哪里捡的？&rdo;&ldo;管事们不给爆竹我。我看见外院有小厮在地上捡了爆竹放。&rdo;谨哥儿说着，表情有点得意，&ldo;我就站在台阶上喊了一声，谁给我捡了爆竹，我就赏他一两银子。&rdo;说着，指那群小厮，&ldo;他们都是来给我送爆竹的。&rdo;学小厮的样子捡了爆竹放，还赏一两银子。徐嗣诫听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ldo;你哪里来的银了？&rdo;又道，&ldo;红纹他们呢？&rdo;也没有看见诜哥儿的ru娘、丫鬟，&ldo;还有吴妈妈她们，都哪里去了？&rdo;他一向温和，很少有这样板着脸的时候。诜哥儿有点害怕，忙丢了香烛，藏到了谨哥儿的身后。谨哥儿却是眼睛一转，答非所问地吩咐着诜哥儿：&ldo;你把你的香烛给五哥。&rdo;然后把手里抓的一大把凌散的爆竹递给徐嗣诫，&ldo;五哥和我们一起放爆竹吧？可好玩了！&rdo;诜哥儿忙将丢在地上的香烛又捡了起来。而徐嗣诫看着他脏兮兮的小手，想到母亲平时对他的如珍似宝……别说是六弟了，就是自己身上脏了，母亲都要帮着掸掸灰，要是看到六弟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伤心……徐嗣诫抓过他手里的爆竹就丢到了地上，&ldo;走，和我洗手去&rdo;也没有理睬诜哥儿。谨哥儿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爆竹，疼惜地大叫了一声，挣扎着甩开了徐嗣诫的手：&ldo;我要放爆竹！&rdo;他的话音未落，有两个小厮小跑着上前，忙将徐嗣诫丢在地上的爆竹捡了起来，殷勤地递给谨哥儿&ldo;六少爷&rdo;：&ldo;这是您的爆竹！&rdo;根本没把他的忿然放在眼里。徐嗣诫看着气恼，又不知道怎样教训这两个越僭的。想了片刻才喝斥道：&ldo;这是你们应该干的事吗？服侍六少爷自有六少爷身边的人，你们凑什么热闹？还不回去当差去小心管事们发现，打你们的板子。&rdo;声音不免有些无力。尽管这样，还是有两个小厮害怕地溜走了。但更多的却是表情犹豫地站在那里张望。递爆竹给谨哥儿的小厮却是根本不怕，嬉皮笑脸地道：&ldo;五少爷，捡爆竹，放爆竹，都是六少爷的意思，我们不过是想让六少爷高兴高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就干这些事的吗？您也别生气。六少爷既然邀了您一起放爆竹，您不如和六少爷一起玩玩。&rdo;说着，看诜哥儿手里捏的是熄了的香烛，忙转身对另一个小厮道，&ldo;你还不快去把香烛点燃，五少爷也要放爆竹。&rdo;那小厮挤眉弄眼地跑去点香烛了。徐嗣诫见那小厮说什么&ldo;都是六少爷的意思&rdo;，谨哥儿还在那里直点头，觉得谨哥儿是受了这个小厮的教唆，气得直哆嗦。喝道：&ldo;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白总管打你们的板子。&rdo;然后抬头望着远远站在那里的几个小厮大声道，&ldo;还不快散了&rdo;又去拉谨哥儿，&ldo;我们去净脸净手去。大嫂的嫁妆马上就要迎回来了，等会我和你去看热闹去。&rdo;谨哥儿正玩得高兴，哪里肯走。&ldo;阿金说，大嫂的嫁妆要过了酉正才能进门。&rdo;他身子一扭，躲过徐嗣诫的手，&ldo;等小厮们开始上灯了再去也不迟。&rdo;那小厮也道：&ldo;是啊，五少爷。六少爷正高兴着呢您就别扫六少爷的兴了！&rdo;全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厮的错。徐嗣诫瞪着他：&ldo;你敢挑唆主子！&rdo;去点香烛的那个小厮听了，瑟缩起来了。和徐嗣诫的小厮却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ldo;五少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进府的时候管事们就说过，第一条是要听话。我们不过是听六少爷的吩咐罢了，您怎么能说我们挑唆主子……&rdo;他的话音未落，有女子冷冷的声音响起：&ldo;这样说来，你还挺有道理的！&rdo;所有的人循声望去。徐嗣诫就看见谨哥儿身边的大丫鬟红纹满头大汗，神色冷峻地站在那里。&ldo;全都给我滚出去！&rdo;她目光凌厉地盯着那个小厮，&ldo;这可是正屋别以为是个猫啊！狗啊！的就能进的，和六少爷搭上话了就以为一步登天，轻狂的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rdo;说完，高声喊道，&ldo;是谁在院子里当差，还不给我滚出来。四夫人宽厚，让你们也跟着沾沾二少爷的喜气，只留了两个人看院子。就这样，你们竟然都敢背着四夫人偷懒溜差，等我到竺香姐姐那里拿了当值的单子，看今天是谁当差，不剥了你们的皮……&rdo;一句话没有说话，立刻有两个婆子神色慌乱地从一旁的隔扇跑了过来。&ldo;姑奶奶，姑奶奶，&rdo;两人求着饶，&ldo;我们可没有偷懒，这不是六少爷想放放爆竹吗……&rdo;红纹没等他们说话，朝着她们就&ldo;呸&rdo;了一声：&ldo;我可当不起你们家的姑奶奶六少爷想放爆竹，你们去四夫人那里讨就是了，怎么能让这些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东西在六少爷面前服侍。要是六少爷哪里磕着撞着了，你们就是死一千死也抵不了六少爷的一根小指头。还不快去禀了白总管，让人把这几个不知道尊卑的都给我绑送到侯爷那里去。要是白总管问起，你就说是六少爷屋里的红纹让你们绑的人。&rdo;那两个婆子一听，转身就小跑着出了院子。几个站在那里观望的小厮在红纹开口骂人的时候就着跑了，两个凑在谨哥儿面前献殷勤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求助似地朝谨哥儿望去。谨哥儿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满脸崇拜地望着红纹：&ldo;红纹姐姐，你骂起人来好厉害！&rdo;红纹心里正打着鼓。她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六少爷的一句话，可六少爷毕竟年纪小，不懂得识人。而那几个小厮一看就是那种惯会巴结奉承，瞅着空子往主子身边凑的。要是六少爷这个时候要把这几个小厮留下来，她可就是从里到外都没了脸。没想到六少爷竟然会出说这样的话来。红纹有些啼笑皆非。心念一转，索性继续板着脸道：&ldo;这是怎么一回事？&rdo;那给徐嗣诫递香烛的小厮抢着将带来的经过说给红纹听。红纹一边听，一边思忖着。她虽然刚进来，可看情景也知道六少爷定是正要兴头上，所以才和五少爷闹僵的。六少爷既然连五少爷的话都不听了，自己一个做丫鬟的，更不能直接和六少爷说什么不准他放爆竹的话了。想到这里，她柔声劝谨哥儿：&ldo;您是府里的少爷，那管事既然不给您爆竹，您也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直接去找专门管那些管事的白总管把他教训一顿才是。您怎么能跟外院那些小厮似的在地上捡爆竹放呢？让那些来府里喝喜酒的人看了，岂不笑话您！&rdo;谨哥儿听着满脸能红，把手里的爆竹丢在了地上。红纹忙去牵他的手：&ldo;走，我们去找那管事去。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不给爆竹您！&rdo;谨哥儿也不要经纹牵，道：&ldo;我自己去。不要你带着。&rdo;说完，蹬蹬地朝外跑。诜哥儿立马跟着往外跑。红纹就大声喊着&ldo;六少爷&rdo;：&ldo;哪有主子跑着去质问管事的？您看四夫人，什么时候跑着去见管事妈妈了您要慢慢的走着去才是！&rdo;谨哥儿一听，马上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红纹：&ldo;对啊，娘就从来不跑！&rdo;想了想，又道，&ldo;爹爹也从来不跑！&rdo;诜哥儿见了，也停下了脚步。红纹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高声说了句&ldo;六少爷，奴婢服侍您去找那个管事&rdo;，然后低声对徐嗣诫道：&ldo;五少爷，我们找五少爷和六少爷都快把这个府里翻了个底朝天。麻烦您差个人去跟七少爷身边的ru娘说一声，免得惊动了诸位夫人……&rdo;说着，目带恳求地望了徐嗣诫一眼。六弟顽皮，是阖府都知道的。平时家里没什么事他都人闹出些事来，何况今天家里这么热闹。他点头：&ldo;我这就差个人去给七弟的ru娘报个信。&rdo;&ldo;多谢五少爷了！&rdo;红纹匆匆给徐嗣诫行了个礼，转身带着谨哥儿和诜哥儿出了院门。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远处喧天的锣鼓声越发的清楚了。他再定眼一看，那两个凑在谨哥儿身边的小厮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徐嗣诫眼神一黯。自己连红纹都不如，几个外院没等的小厮也压不住……心里虽然这样想，可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觉得一阵别扭，胸口闷闷的，有点透不过气来。他就深深地吸了口气。十月的正午，太阳虽然明亮，空气中却没了有秋季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