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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第1页）

既然相信钦天监的卦，为什么还要等湖州的调查结果。说到底，太夫人还是更相信事实。这些算卦观星，不过是为了自己安慰自己罢了。十一娘此刻只希望方氏没有扯谎，用真诚为她在这个家里赢得立足之地。&ldo;侯爷说，最多半个月，湖州那边就有消息过来。&rdo;她柔声道，&ldo;娘也别太着急，去药王庙里拜了药王，眨眼的功夫就有半个月了。&rdo;太夫人微微点头，吩咐十一娘：&ldo;方家那边，却不可松口。怎么也要方家的长辈带着方探花来陪罪才行！&rdo;十一娘恭声应&ldo;是&rdo;。杜妈妈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见气氛有些严肃，打趣道：&ldo;这都快晌午了，您坐着训媳妇不觉得累，可怜我们两位夫人，只怕是腿都僵了。&rdo;然后又对十一娘和二夫人道，&ldo;前两天皇后娘娘让了赏了些上等的天麻，今天厨房炖了天麻乌鸡汤。两位夫人可不能就这样白白地站了，怎么也要讨碗汤喝了再走。&rdo;二夫人和十一娘都笑起来。太夫人则指了杜妈妈笑道：&ldo;就你巧，拿了我的东西去讨好怡真和十一娘！&rdo;&ldo;那也是您的东西好，留得住两位夫人！&rdo;太夫人听了直笑，让十一娘&ldo;把谨哥儿也抱来。我今天还没见到谨哥儿呢&rdo;。十一娘笑着让竺香去抱了谨哥儿，又告诉谨哥儿喊&ldo;二伯母&rdo;。二夫人笑着点点头，客气地说了句&ldo;好像又长高了些&rdo;。谨哥儿见二夫人态度冷淡，立刻扑到了太夫人的怀里，&ldo;祖母，祖母&rdo;地喊着。太夫人甜到心里去了。忙让玉版去拿了宫里赏的玫瑰糖，又对二夫人道：&ldo;你不知道，他一顿能吃一碗饭。落地到现在，还没有请过大夫。&rdo;完全无视谨哥儿刚出生那会是怎样折腾人的，&ldo;要是不断奶，这身子骨肯定还要好些。&rdo;太夫人说着，语气里有了几分怅然。十一娘原准备十个月就给谨哥儿断奶的，因为太夫人的反对，最后拖到过了周岁礼。还好十一娘精心为谨哥儿准备膳食，谨哥儿断奶后虽然瘦了很多，可精神头更足了，太夫人这才没有多说什么。要不然，谨哥儿断奶的事哪能这样顺利！可能话题不是二夫人擅长的，她笑了笑，没有做声。玉版拿了玫瑰糖来。十一娘笑着接了过去：&ldo;我帮谨哥儿收着。等他吃了饭再给他吃&rdo;委婉地拒绝了太夫人的打赏。杜妈妈见了忙道：&ldo;太夫人有好几个青花瓷的小罐子，装这玫瑰糖正好。六少爷肯定喜欢。&rdo;话题就转到了谨哥儿身上──太夫人很喜欢收集那些精美的小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谨哥儿也特别喜欢，看见了就要占为己有，太夫人因此常常夸谨哥儿聪明，说谨哥儿像她，天生就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谨哥儿喜欢，就赏给他。太夫人听见杜妈妈这么说自然大笑起来。杜妈妈就趁机让小丫鬟摆膳：&ldo;可别把我的六少爷给饿着了！&rdo;太夫人爱怜地摸着谨哥儿的头，笑容慈祥。二夫人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由深深地看了十一娘一眼，回去后若有所思地跟结香道：&ldo;我还以为十一娘只知道一味的顺从，没想到她也有坚持的时候。&rdo;结香坐在c黄边纳鞋底，闻言笑道抬头：&ldo;做母亲的都心疼孩子。四夫人就是再顺从，遇到了孩子的事，只怕都要大了胆子。&rdo;二夫人想到谨哥儿自己拿着调羹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不由笑起来：&ldo;那孩子，的确是招人喜欢！&rdo;结香笑起来：&ldo;您要是喜欢，把六少爷叫来玩就是了！&rdo;二夫人却摇了摇头：&ldo;不用了！&rdo;然后躺了下去，&ldo;我要睡了。&rdo;结香放下手里的针线，移了灯，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歇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结香才渐渐有了睡意，耳边却传来二夫人幽幽如呜咽的声音：&ldo;你说，要是我当初坚持让二爷收个房里人，二爷会不会有滴骨血留在这世上？&rdo;结香一惊，坐了起来：&ldo;二夫人！&rdo;二夫人已翻了身面朝着c黄档：&ldo;快睡吧！明天你把《荆州占》找出来，我要誊一分给钦天监的王监副。&rdo;《荆州占》是本写观星的前人孤本，十分的珍贵，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二夫人也十分珍稀，用樟木箱子收着，怎么突然想到把这书找出来？还要誊一份给别人？结香有些奇怪，可脑海里浮现出二爷笑容温和的脸庞，心里有些乱糟糟起来。她懒得去追问，低低地应了声&ldo;是&rdo;。此时的十一娘，却有些诧异地望着徐令宜：&ldo;不告诉娘？这样合适吗？她老人家迟迟早早会知道的。&rdo;&ldo;也不是不告诉。&rdo;徐令宜长叹了口气，&ldo;是暂时缓一缓。先给三哥找个什么到山阳后就一直水土不服，现在实在是身体受不住了，想辞官回来之类的理由。娘心里也有个准备。要是让娘知道三哥就这样回来了，我怕她老人家会气得受不了！&rdo;也是，这又不是回京述职的时候，又不是朝廷贬迁之时，三爷就这样回来了，太夫人猜也能猜出几分。何况太夫人对三爷一向宽和大度，他出去为官，不仅没有为徐家长脸，甚至连守职都没有做到，不知道该有多气愤。&ldo;那你要快点跟娘说。&rdo;十一娘道，&ldo;你们在外书院说了大半天的话，又留了三爷在家里吃过午饭才回三井胡同。家里人多口杂的，哪里能瞒得住！&rdo;&ldo;也就这两天的功夫。&rdo;徐令宜道，&ldo;你这些日子尽得多和娘商量贞姐儿的婚事，把娘给绊住。我再一步步把三哥要回来的事告诉娘。有贞姐儿的喜事在前，娘就是知道了三哥的事，怒气也会小一点。&rdo;十一娘点头：&ldo;妾身就嘱侯爷所说。&rdo;谨哥儿穿着小衣蹬蹬蹬地跑了进来。&ldo;六少爷，六少爷。&rdo;顾妈妈小声地喊着，神色有些惶恐地跟在他身后追了进来。&ldo;这是怎么了？&rdo;徐令宜的话还没有问完，谨哥儿已麻利地爬上了c黄。&ldo;和娘睡，和娘睡。&rdo;谨哥儿嘟呶着，钻进了被子里。还把被角拽得死死的，生怕谁把他抱走似的。顾妈妈不安地望着徐令宜和十一娘。徐令宜看见儿子这样，心都软了，立刻朝顾妈妈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十一娘却脸色有点发热。顾妈妈那样子，分明是知道徐令宜为什么把孩子送到暖阁去睡。她掩饰着尴尬坐到c黄边。谨哥儿立刻爬起来扑到了十一娘的怀里：&ldo;娘，讲故事，讲故事！&rdo;刚才给他讲了半天的故事，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要不是秋雨来找她，说徐令宜回来有话对她说，她也不会把还没有睡着的谨哥儿丢给顾妈妈等人。十一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ldo;那你把赵先生的画册找来！&rdo;谨哥儿立刻听话地从她怀里爬下c黄，蹬蹬地跑去了暖阁，又蹬蹬地跑了回来，扬着手里的画册，满脸的得意。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别说是十一娘了，就是徐令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ldo;那谨哥儿想讲什么故事？&rdo;十一娘蹲在谨哥儿的身边，平视着儿子。&ldo;孔融让梨！&rdo;&ldo;那你翻到&lso;孔融让梨&rso;的那一页，娘给你！&rdo;谨哥儿俯在c黄上，哗哗地翻到了画了孔融让梨的那一页，然后拿给十一娘：&ldo;娘，讲故事！&rdo;十一娘很意外。她没有想到谨哥儿竟然记得。她只是想通过谨哥儿感兴趣的事物，循序渐进地告诉谨哥儿认字。&ldo;你怎么这么聪明！&rdo;十一娘还没来得及说话，徐令宜已一把抱起谨哥儿，高高地举到了空中。谨哥儿咯咯笑，小脸像向阳花，一直照到了徐令宜的心底。他像儿子小时候那样，把他抛了两下。谨哥儿笑得更欢快了。十一娘只觉得心都提了起来。&ldo;不行，不行！&rdo;她拦了徐令宜，&ldo;谨哥儿如今大了，不比小时候。现在娘都抱不动了……小心落到地上。&rdo;&ldo;这才几斤。&rdo;徐令宜不以为然，谨哥儿则讨好似地喊着&ldo;爹爹&rdo;，示意他再抛。十一娘忙拽了徐令宜的肩膀，&ldo;这都亥初了，您这样和他闹腾下去，等会他又该睡不安生了。&rdo;徐令宜听着有道理，朝谨哥儿笑道：&ldo;你母亲不准！&rdo;谨哥儿就转身要十一娘抱，撒着娇儿喊着&ldo;娘&rdo;。十一娘也不抱他，问他：&ldo;谨哥儿还要不要听故事？要听故事，就和娘去c黄上歇了。要是不想听故事，就和爹爹在这里玩！&rdo;谨哥儿想和父亲玩，也想听母亲讲故事。他犹豫着，看了看神色温和地父亲，又看了看脸色微正的母亲，很有眼色地朝母亲张开双臂：&ldo;听故事，听故事。&rdo;十一娘笑着把儿子抱在了怀里：&ldo;我们讲孔融让梨的故事。&rdo;谨哥儿感觉到母亲的喜悦，趁机得寸进尺地道：&ldo;还要讲光光砸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