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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第1页）

徐嗣诫歪了脑袋，表情有些困惑：&ldo;南妈妈说，大人给什么就吃什么，不许挑食。&rdo;十一娘汗颜，忙解释道：&ldo;南妈妈说的对。不过赵先生马上就要回来了，以后你们就要像从前一样开始上学了。这是上学前的最后一次聚餐，所以每个人可以点一次。&rdo;徐嗣诫听着跳了起来：&ldo;我要吃酱rou包子！&rdo;十一娘忍不住想大笑，耳边却传来徐嗣谆的声音：&ldo;可祖母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用不着忍着……&rdo;语气很犹豫。徐嗣谆从小身体虚弱，想吃东西，能吃东西，代表身体健康。太夫人当然希望他多吃，吃好。他这样说，也不为过。南永媳妇对徐嗣诫严格要求，更不为错。十一娘想到徐令宜&ldo;谆哥儿不能永远像个小孩子似的&rdo;的话，想了想，笑着把太夫人对他的期望说了。&ldo;那，那还是南妈妈说的对了？&rdo;徐嗣谆低了头，有些难过的样子。&ldo;你也不能就这样简单的说对说错。&rdo;十一娘笑道，&ldo;我记得你父亲曾经对我说过，等你过了十岁的生辰，就要搬到外院单独住个院子了。也就是说，你长大了。自然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rdo;她说着，打趣道，&ldo;到时候人可别嫌先生管你管的严，你哭起鼻子来！&rdo;也算是提前给徐嗣谆打个预防针吧！徐嗣谆听着笑了起来：&ldo;我才不会哭鼻子呢！&rdo;十一娘笑着点头，见贞姐儿和徐嗣诫，还有什么都不懂的谨哥儿都睁着眼睛望着他们，心念一转，道：&ldo;今天我们也放一天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rdo;说着，问贞姐儿，&ldo;你想吃什么？&rdo;贞姐儿本是个敏感的孩子，知道十一娘这是要把话题岔长，笑着凑趣道：&ldo;母亲，上次在您这里吃的佛跳墙好吃。母亲让小厨房再给做一个吧！&rdo;&ldo;好啊！&rdo;十一娘笑着，问谨哥儿：&ldo;我们六少爷想吃什么啊？&rdo;谨哥儿冲着十一娘&ldo;喔喔&rdo;，十一娘笑着亲了亲儿子的，让秋雨吩咐小厨房添菜，让竺香去请黄三奶奶过来用膳，然后把谨哥儿放在厚厚的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褥上，拿了拔浪鼓逼他翻身。他小胳膊小腿十分有劲，三下两下就侧过身来，十一娘略一用，就翻了个身。把个徐嗣谆看着眼热，拿了拔浪鼓：&ldo;母亲，我来，我来！&rdo;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厌了，拔浪鼓到了徐嗣谆的手里，谨哥儿却躺在那里不动了，懒洋洋地去吸手指。把个徐嗣谆急得满头大汗：&ldo;六弟为什么不翻身了？&rdo;十一娘忙捉了谨哥儿的手，笑道：&ldo;你们来之前他已经翻了半天身了。&rdo;又道，&ldo;看样子还是得听田妈妈的建议──把他的手上涂点辣椒才好，要不然，总要去吸手指！&rdo;贞姐儿听了大惊：&ldo;要，要涂辣椒的吗？&rdo;十一娘也正为这事拿不定主意，神色间不免有些几迟疑，正好竺香来回话，把这事揭了过去，&ldo;……三夫人留了黄三奶奶在那边用午膳！&rdo;&ldo;那我们就不等黄三奶奶了。&rdo;她笑道吩咐竺香，&ldo;让婆子们摆饭吧！&rdo;竺香笑着应声而去，十一娘和孩子们去了东次间。徐嗣诫身边的大丫鬟双玉交待了四喜几句，自己回了屋。因徐嗣诫去了正屋，南永媳妇没在跟前服侍，而是带着小丫鬟在屋里收拾箱笼──如今风吹在脸上都没有了寒意，过几天就要换春裳了，她要提前把东西都准备好。南永的女儿妞儿今年也有七岁了。从小跟着母亲在徐嗣诫屋里长大，这里比自己家还熟悉。她正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给徐嗣诫叠袜子。&ldo;南妈妈，有我话跟你说！&rdo;双玉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拉着南永媳妇去了暖阁，&ldo;刚才五少爷在夫人那里说……&rdo;她把徐嗣诫说的&ldo;大人给什么就吃什么&rdo;的话告诉了南永媳妇，&ldo;我在外面站着，听得一清二楚。你说，要是夫人责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rdo;南永媳妇抿了嘴，没有说话。双玉不由跺脚。这个南永媳妇，什么都好，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有时候让人真是憋屈。&ldo;反正，这话是你说的。这屋里的事也是你在当家作主。&rdo;她今年也有十八了，家里的人正在给她说婆家，别人听说她是永平侯夫人身边二等的丫鬟，都很满意，有几户殷实人家来求娶。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自己的婚事有什么变故。&ldo;到时候要是夫人责怪下来，我可要照直说了。&rdo;这话本就是自己说的，事本来就是自己做的。南永媳妇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双玉看着气不打一处出，想着等会吃了午饭四少爷说不定会和往常一样到他们屋里来歇午觉，这手炉要烧起来，熏香要点起来，暖茶点心也要备好了……多的是事要做甩着帕子扭身就走了。支了耳朵听着的妞儿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ldo;娘，夫人不会免了你的差事吧！&rdo;她长得像母亲，秀秀气气的，因为担心，小小的脸皱了起来。南永媳妇摸了摸女儿的头：&ldo;夫人既然把五少爷交给了我，我既要把他当成主人尊着，也要把他当成孩子疼着……我这样，是为了五少爷好。&rdo;妞儿有些不解。南永媳妇幽幽叹了口气，抬头透过玻璃窗户看见双玉叉着腰站在屋檐下，正指使着小丫鬟们拿炭打水，眼神一黯：&ldo;五少爷和其他几位少爷不同……他现在还小，二少爷、四少爷、六少爷也都还小……等他们长大了，就知道这其中的不同了……有些人，天生就能开口要东西，有些人，生下来就没资格挑三拣四的……他从小学会了，长大就会不觉得心里不舒服&rdo;说完，又忍不住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好像眼前站的是徐嗣诫，自己正在尽力地安慰着他。妞儿似懂非懂，道：&ldo;是不是和我一样，只是跟着母亲在这里歇脚罢了。五少爷的虫糙帐子虽然好看，可那是五少爷的，我看看就是行了，再喜欢，也只能放在心里。小厨房吴妈妈做的点心再好吃，那也是给侯爷、夫人、少爷们的，我就是馋嘴，也只能偷偷地吞口水，还不能让人发现，给我吃的时候还要说肚子饱着！&rdo;南永媳妇笑起来，弯了腰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白生生的脸：&ldo;就是这个道理！&rdo;&ldo;可，可五少爷是少爷啊？&rdo;妞儿歪了脑袋望着母亲。南永媳妇没有说话。吃了饭，送走了孩子，十一娘立刻差了竺香去外院：&ldo;看侯爷回来了没有？&rdo;竺香应声而去。十一娘哄了吃饱了的谨哥儿睡午觉。兴许是刚才玩的太兴奋，他在c黄上扭来扭去，就是不愿意睡。黄三奶奶来辞行。&ldo;毕竟是长子成亲，三爷不仅在燕京给置了宅子，还要给大少爷置个铺子，一个六百亩地的田庄。&rdo;黄三奶奶笑道。口气里透着几份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三房会有这样的手面。十一娘并不吃惊。三夫人这些年来积积攒攒的，加上当年分家时得的家产，这点东西还是拿得出来的。&ldo;不管怎样，这事还是要姐姐多多费心的。&rdo;她客气地道。黄三奶奶听了笑道：&ldo;我既然受了太夫人之托，自然会尽心cao办！&rdo;两人说着出了院门。黄三奶奶请十一娘留步：&ldo;谨哥儿还等着你哄他睡觉呢！&rdo;十一娘也不客气，目送黄三奶奶坐上青帷小油车，这才回了正屋。谨哥儿还没有睡，黑溜溜的眼睛四处顾盼，看见母亲进来，就咧了无牙的嘴笑。&ldo;玩性怎么这么大！&rdo;十一娘笑着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谨哥儿还以为母亲是在和自己玩，冲着十一娘直乐。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徐令宜从宫里回来了。十一娘忙迎了出去。&ldo;谨哥儿呢？&rdo;徐令宜进门就问儿子。&ldo;在内室──顾妈妈看着&rdo;十一娘应着，叫了小丫鬟服侍他更衣洗漱，又仔细打量徐令宜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心中稍定。徐令宜知道妻子在担心，忙道：&ldo;没事。有些事和皇上说了。黄家少不得要被训斥一番，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忧。&rdo;&ldo;这就好！&rdo;十一娘松了口气。这件事通了天，就算永昌侯世子爷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建宁侯手上，徐令宜行事却是明正言顺的了。徐令宜进内室抱了谨哥儿。谨哥儿咯咯地笑。徐令宜目光变得十分温和。十一娘点头，问他进宫的情况：&ldo;……皇上没有心里不舒服吧？&rdo;徐令宜的回答却很含糊：&ldo;皇上正急着找陈阁老议事呢！&rdo;说完，把儿子交给顾妈妈，去了净房。事情毕竟没有定下来，现在唯有等消息了。十一娘思忖着，抱了儿子哄他睡觉。接下来的几天，黄三奶奶为徐嗣勤的婚事频频出没永平侯府，每次离开时都会到十一娘这里坐坐。十一娘知道她是想通过自己探探徐令宜的口风，可这件事太过复杂，别说是她，就是徐令宜，心中也没底。而没有实质性进展的安慰又显得很苍白，十一娘只好和她说徐嗣勤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