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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第1页）

可恨自己日防夜防，家贼难房。最后竟然翠儿这个小贱人手上翻了船。秦姨娘叫嚣声让两个婆子的闲聊嘎然而止。一个讪讪然地道：&ldo;姨娘，您也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rdo;另一个附和道：&ldo;是啊，姨娘。您有什么话，直管对我们说，我们帮您传到就是了。至于开门，那可不敢。万一把我们给染上了，我们可不像姨娘您，可以请了太医来问诊，人参、何首乌敞开了的吃。我们可没这样的家当。&rdo;&ldo;我呸！&rdo;秦姨娘气愤地拍着门，&ldo;我根本就没病。是哪个短阳寿的说我有病。等我儿子回来，小他来找你们算帐。&rdo;&ldo;儿子！&rdo;一个婆子哂笑道，&ldo;姨娘哪来的儿子？就是生过儿子，那也是四夫人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儿子。我看，你不仅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rdo;这个婆子的话还没有说话，另一个婆子劝道：&ldo;你和她说这些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养养精神。&rdo;又道，&ldo;对了，今天吴婆子说晚上在她家里设赌局，你还去不去？&rdo;&ldo;去，怎么不去。我不去，输得钱怎么赶回来！&rdo;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任秦姨娘把门拍得噼里啪啦乱响，只当没听见。秦姨娘手也拍痛了，可外面的两个婆子就是不理睬。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那些仆妇最会逢高踩低。从前，那些人看着二少爷受侯爷喜欢，怕以后二少爷能有个好前程，到时候也能多照顾照顾他们这些妇仆，这才对她多有巴结奉承。何曾这样过？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望着拍门拍得通红的手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ldo;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do;如果在府里，太夫人顾忌着家里的风水，还会收敛一、二。可现在，却是偏僻的落叶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别说是杀个把人，就是放把火，不烧上个半天，只怕也没有人发现。自己怎么这么蠢了的。念头闪过，只觉得自己是像砧板上的鱼，跳出来跳去都难以跳脱被开膛破腹的命运。不，不，不。自己不以有认输，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她还有二少爷。信已经送出去了，只要二少爷回来了，她们就不敢把她怎样。念头一闪，她又担心起来。那封信是托翠儿送的，要是翠儿根本就没有把信送出去呢？那，那她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可菩萨怎么会让她死呢？这么多年了，菩萨样样都遂了她的心愿，这一次，肯定也会顺了她的心愿的。一想到这些，她立刻跌跌撞撞地进了后面的暖阁。暖阁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这才意识到，这里是落叶山的别院，不是她在永平侯爷的家。可她的菩萨呢？她的菩萨到哪里去了？留在了燕京的家里……她走的时候全忘了……是不是这样，所以菩萨生气了，所以把她一个人零孤孤地留在了这里。对，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自己怎么又会变成今天这样。秦姨娘不禁跪在了暖阁的中央，对着东面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叨起来：&ldo;菩萨，信女秦氏，这么多年来潜心向佛，香炷鲜花，从未曾断过……&rdo;她的话音未落，暖阁外传来&ldo;吱呀&rdo;开门的声音。秦姨娘跳起来就冲了出去，然后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ldo;杜妈妈！&rdo;她满脸错愕。&ldo;秦姨娘！&rdo;杜妈妈笑吟吟的面孔依旧那么的亲切、和蔼，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却让秦姨娘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ldo;我奉了太夫人之命，来看看姨娘的病怎样了&rdo;杜妈妈说着朝后退了一步，立刻有两个身体魁梧如男子般的婆子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架了她的胳膊。&ldo;杜妈妈，你不能这样！&rdo;秦姨娘立刻明白过她，她挣扎着大喊，&ldo;二少爷回来，不会放过你的！&rdo;杜妈妈笑了笑，从怀时掏出个手般大小的玻璃瓶子，拔了瓶塞，上前一步捏了她的下颌……此时，十一娘正接到陶妈妈的死讯。她去了太夫人那里。徐嗣谆自从被惊吓后，就一直卧病在c黄，没去上课。胆子比从前更小了，略有点风吹糙动的，都要紧张地拉着身边人的衣袖。天气很热，因顾忌徐嗣谆的身体，太夫人只在东北墙角放了一块冰，在屋里呆久了不觉得，从外面进来，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徐嗣诫和徐嗣谆兄弟俩并着肩、挨着脑袋靠在迎枕上，前者正叽叽喳喳地和后者说着什么。听到动静抬头，看见十一娘进来，徐嗣诫立刻从炕上溜了下来朝她跑去。徐嗣谆则弱弱地喊了一声&ldo;母亲&rdo;。十一娘摸了摸徐嗣诫的头，朝着徐嗣谆点了点头，问他们兄弟俩：&ldo;在干什么呢？&rdo;&ldo;给四哥讲赵先生上的课。&rdo;徐嗣诫牵着十一娘的手让她在炕上坐上，自己又爬上炕坐到了徐嗣谆的身边。&ldo;哦。&rdo;十一娘笑着和他们闲聊：&ldo;赵先生都讲了些什么？&rdo;&ldo;赵先生给我讲了孙仲谋、曹cao、孙权的故事。&rdo;十一娘略一思忖，笑道：&ldo;赵先生在已经给你们讲《幼学》里的兄弟篇了？&rdo;徐嗣诫点头，目露钦佩：&ldo;母亲好厉害。一听就知道赵先生给我们讲了什么？&rdo;&ldo;那是因为母亲也读过《幼学》啊&rdo;一直没能cha上话的徐嗣谆笑道，&ldo;自然一听就知道赵先生上进什么。&rdo;大家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融洽。陶妈妈的死讯几次在十一娘的舌尖打了个转，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喉咙里。事情就这样一直拖到吃了晚饭，十一娘来和徐嗣谆道别。&ldo;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rdo;徐嗣谆乌黑的眸子认真地望着十一娘。&ldo;你看出来了！&rdo;十一娘坦诚地道，又觉得有点好奇，&ldo;你是怎么看出来的？&rdo;徐嗣谆抿了嘴笑：&ldo;因为母亲今天有点心不在焉。&rdo;真是个敏锐的孩子。念头掠过，十一娘更生几份不忍，可如果若干天后他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恐怕会更伤心吧！&ldo;我是有件事想和你说，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rdo;十一娘语气显得很迟疑，&ldo;中午的时候，陶成来报丧。说，陶妈妈病逝了！&rdo;她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嗣谆的表情。徐嗣谆恬静的神色凝固在那里，然后慢慢换成了惊讶，慢慢换成了痛苦……十一娘紧紧地把他搂在了怀里：&ldo;得了痢疾，白总管还帮着请了太医过去瞧病……&rdo;徐嗣谆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哽咽道：&ldo;所以我病了，陶妈妈才没有来看我！&rdo;是个肯定句，不是个疑问句。十一娘心中酸楚。徐嗣谆，也不过是个等爱的孩子。&ldo;不是！&rdo;十一娘的声音低沉而镇定，&ldo;她来看过你。你那时候正昏迷不醒！&rdo;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到时候解释，还不此刻坦诚。徐嗣谆抬起头来，脸上泪迹斑斑，目光中充满了疑惑。&ldo;陶妈妈看见你这样，哭得昏了过去。&rdo;十一娘柔声地解释，&ldo;我们怕她吵着你，自从那天晚上徐嗣谆出事之后，十一娘再也没有见过茶香。在生存面前，每个人都是蝼蚊。十一娘不想徐嗣谆过早的接触这些，可也不想骗他。&ldo;茶香是你贴身的丫鬟，她的责任是好好的照顾你。半夜三更，她带你出去不禀告太夫人、杜妈妈，做了自己不该做的决定，已是失职。不可能再回来服侍你。&rdo;徐嗣谆愣住。他问过很多人，包括杜妈妈在内，都说，只要他好好的修养，等身体好了，太夫人一高兴，说不定就重新让茶香回来服侍人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明确地告诉他，茶香不可能再回来了。&ldo;可是，&rdo;徐嗣谆不由为茶香辩道，&ldo;是我让她带我出去的。茶香只是奉命行事。&rdo;&ldo;她比你年纪大，懂得比你多。所以太夫人才让她到你屋里服侍，而且还让她管着碧螺几个。&rdo;不管是大人小孩，人与人之间给这样沟通，已是难得的机会，十一娘很耐心细致地回答着徐嗣谆，&ldo;你错了，她应该指出和制止才是。如果因为主仆有别，她没办法制止你，就应该告诉管她的杜妈妈。而不是私下做决定，带着你出去。&rdo;徐嗣谆垂下眼睑。母亲说的有道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想了半天，道：&ldo;可，可她只是个丫鬟？&rdo;&ldo;是啊！&rdo;十一娘笑道，&ldo;所以有的丫鬟、小厮做到管事、妈妈，有的小丫鬟到了年纪就放出去配了人，小厮到老也只能帮那些管事跑跑腿。有的丫鬟、小厮每个月可以拿二两的月例还常得主子的打赏，有的丫鬟、小厮没有月例还常常被罚。这也做事的人用不用心有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