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消息来的突然,元祈火急火燎的收拾行李退房,离开客栈时,却见大堂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大婶跪在大堂中央,对着地上浑身是血的大爷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元祁整了整帷帽,悄无声息的从人群边缘而过。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人老了就要任这些世家公子哥任意欺凌啊!”
“老头子你苦了一辈子,死了也就解脱了,老太婆这就随你一起去!”
人群中却有个热心男人冲出来,拦住了拿匕首割脉自杀的大婶,苦口婆心道:“大婶!您别冲动啊!小事小事!我看您家老爷子还有一口气呢。”
“留有一口气又如何?”大婶脸上的泪痕深陷进沟壑,哭天抹泪道:“这世家小公子压根不给我们这些可怜人活路啊!”
一时之间,围观群众斥责的眼神全部汇聚到坐在一旁的小公子身上。
这小公子约莫十七八岁,紧抿着唇,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他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五官倒很端正,头戴华冠,身着绸缎鸾凤红袍,腰间佩戴着白玉翡翠,一看就是有钱人。
“你们大家误会了,我家小公子他什么也没做。”一旁的小肆慌里慌张道。
“什么也没做?我家老头子会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大婶拍地大哭道:“我们老头子真是惨啊,本来就要死不活的,现在还被这小公子给推去了半条命啊!”
“大婶,您要讲点道理,我们公子之前还一直资助你们老两口看病。”
“那又怎样!现在呢?!你们给钱了吗?!”大婶怒不可遏,“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要你们的钱啊,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被你们又打又骂的地步啊!”
那小公子显然沉不住气,把身边小厮推开,拍桌而起,“明明就不是这样!是…是你们骗人在先!”
“哎呀呀!这小公子又要打人了啊!我还是死了好!”
大婶哭天喊地要寻死,现场一时乱成一团。
元祈捂紧了帷帽,一看就知道是碰瓷,但他要赶路去魔界,一点都不想管这种闲事。
可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袍,声泪俱下道:“这位公子,你来评评理,这事到底谁对谁错?”
元祈莫名其妙的转眸,大婶满脸是泪的看着他。
“对啊!就让这位公子什么来评理吧!我看这里也就这位公子没发表过意见!”有人道。
元祈眉心微微抽搐,刚想拒绝,大婶又哭道:“你就评评理吧!”
元祈扶了扶额。
他只是路过而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让他评理?
元祈深吸一口气,“这位大婶,若我没看错,您相公身上的根本就不是鲜血,而是鸡血吧?”
“你…你瞎说什么?!”这大婶倏然就慌了。
闻言,众人都朝大爷身上看去,有胆大的竟直接上手去摸,放嘴里砸吧两下,大声道:“竟…真的是鸡血!”
形势顿时反转,可那大婶却直接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打滚,又拿出匕首要割脉。
众人斥责的话生生憋回肚子里,又连忙去劝大婶不要想不开,一阵鸡飞狗跳。
元祈趁乱离开,可袍角却紧紧被人抓住,那大婶躺在地上,双眼充血愤恨的瞪着他。
元祈温和道:“大婶,若您想寻死,首先您割的位置不对,只会让您白白遭罪,另外应该换成更锋利的砍刀,才能成功割到动脉,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大婶脸色由红转白,还想再闹,却见元祈再次开口,似乎要给她建议另一种死得更快的方法。
这是硬柿子,惹不得。
大婶愤愤放手。
可另一边,那有钱小公子突然挤开人群来到元祈身边,白面般的脸涨得通红,激动的抓着他的袖袍道:“小祁!是你吗?”
…
元祈没想到,只是路过一场闹剧而已,竟然还能碰上原主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