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医生匆忙叫住他:“顾先生,沈星迟最近是不是在饮食上有改变?”顾钧将将稳住,心神早跟沈星迟跑了,随口问道:“还有事吗,医生?”季医生:“他体重升得有些快,虽然偶尔会出现胃口大开的情况,但还是要克制一下。”顾钧艰难从慌张中匀出点清明,记起沈星迟曾经是有段日子胡吃海塞,吃起东西活像饿死鬼,可惜之后把吃进去的又全部吐出来了。顾钧:“谢谢医生提醒,我会注意的。”季医生:“为了防止情况恶劣,以后让他每个月来医院检查一回。”顾钧:“我会提醒他。”季医生点头,顾钧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羽x兮x读x嘉。开完药后驱车回家,傍晚余晖浓烈,泼洒在路上拥堵的车辆上。顾钧的车子同在其中,正值下班高峰期,堵得厉害,动一动都万分艰难。坐在副驾驶的沈星迟一直闷闷不乐,头歪向窗外,不理会他。等回到公寓,在路上憋了满肚子火的沈星迟忍不住撕破伪装,摔掉沙发上的靠枕,直嚷着顾钧不信任他,发了好一通脾气。顾钧连哄带道歉,才将炸成大毛团的沈星迟劝住。至此,男人不敢再提任何有疑虑的话题,以免惹得彼此都不开心。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填坑,虽然有点不敢动笔,但还是按照之前定好的故事写[跪应该还有十几章就可以完结……应该蛤……具体要看码的情况-v-迷迷糊糊间,躺在床上的顾钧隐约听到些许声响。客厅的灯似乎开了,微弱的光漫延过来,淌进未关门的卧室,照着他的眼睛。顾钧动了动,毯子下的手习惯性朝旁边探,却是凉凉一片。沈星迟以前有过半夜起来找东西吃的习惯,起初男人没碰到人吓得惊醒,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拖鞋来不及穿火急火燎往外跑,结果只看见蹲在冰箱前一脸发蒙的小少爷,虚惊一场。如此来回几次,顾钧被磨得有点习惯,一时半会起不来,便哑着嗓子叫他。沈星迟听见声音,走回门口,问道:“顾钧,你叫我?”顾钧用手背贴住额头,闭着眼睛发出些应答的气音。浓厚的睡意拉扯不放,卧室内漆黑成片,催人入梦。他挣扎地保持几丝清明:“又饿了?”“嗯。”沈星迟答,“你睡吧,我出去会马上回来。”顾钧:“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沈星迟:“不用了,我就去外面买两串糖葫芦。”顾钧不记得有没有回哦,只感觉沈星迟又走远了,声音依旧朦胧,断断续续,而那盏灯始终高悬,搅得他睡不安稳。艰难摸过摆在床头柜的手机,点开,亮丽的光刺向眼睛。顾钧眯起察看,凌晨三点,这个时间大概只有鬼还在卖所谓的糖葫芦吧。他重新躺下,如做梦般觉得好笑。直至听见开门和钥匙的响动声,才意识到小少爷是真要深夜出门去寻找所谓的糖葫芦,连忙起来,翻身下床。顾钧在转动方向盘出停车场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旁边神采奕奕的沈星迟马上道:“想睡觉?其实你不需要跟我出来。我在外面绕一圈,找不到就会回去的。”男人心想,大晚上的,外面没人没灯,鬼清楚你会绕进哪个死胡同,呆在家里不得担心死。脸上却装出风轻云淡的表情,宽慰道:“没事,我正好睡够了。你怎么突然想要吃糖葫芦?”“不知道。”沈星迟砸砸嘴,仿佛内心对糖葫芦万分渴望,“就是特别想吃。”行吧,顾钧既然未在公寓里劝住,自然不会出来后又说风凉话。这些天他被反胃等症状折磨,难得有了想吃的东西,不管最后找不找得到,都值得一试。凌晨三点的天,天空暗得出奇,星星很少。大街上店门紧闭,再遭夜色笼罩,罕见的萧瑟之景。路灯倒是还亮着,屹立在树丛之中,闪出朦胧的光,招来群扑闪翅膀的飞蝶蛾子。好歹给这孤寂暗淡的黑夜增添了点活力。讲实话,顾钧还从没这么晚开着车出来瞎逛过。整个世界好像被缠裹进巨大的睡意之中,唯独他们俩是清醒的。连夜晚战斗力十足的夜宵摊这会也偃旗息鼓,客人散尽,留下老板在收拾残局。在这样的背景下,顾钧忍不住天马行空,想象他们是一对逃命鸳鸯,趁夜色浓重无人注意时,躲到天涯海角去。片刻,他又按了按眉宇,感慨有这个想法的自己病得不轻。收拾好心情,顾钧先去了平常的几条小吃街,一无所获后开始绕着城市的街道一条条行驶。中途倒是有别的摊点,但沈星迟皆表现出兴致缺缺,顾钧也不强迫,继续驱车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