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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间绘往弦（第3页）

琉无在细细思索着，眉头细微皱起，连他都没有察觉。

这个“人”的功法虽然古怪，能不知不觉将人带到这个地方来，但跟“他”交过手，虽然难对付，好歹能乘胜追击，而璃有玉仅一招就给他抹了脖子。并且“他”说过，这个红符，没人能解开，那么这里之前必定没有人来这里后再逃出去。

解不开？

那么面前此人。

琉无现在对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兴趣，因为面前站着的这个，把别人脖子踩断的这个人，才最是危中之危。

璃有玉看破了琉无的想法：“琉公子是在想我吗？”

“有什么想问的问题，问我就好了。”他微笑道，“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琉无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剑收入鞘依，但旧没有放下戒备，眉宇之间的锋芒未减。他目光紧锁着璃有玉，语气低沉：“好，那我便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红符封印伤不了你？这祭坛与你又有何关联？”

璃有玉脸上的笑容依旧淡然，眼底透出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意。他微微侧头，似乎在斟酌措辞，片刻后才开口：“琉公子的问题不少，不过都不是秘密。既然你有兴趣，那我便说与你听。”

他缓步走向祭坛，蹲下身，伸手划过破碎的符文痕迹。轻声道：“这红符封印，确实不是凡人能解。它是以执念与生机为源的禁制，一旦落入其中，人的灵魂会被无限撕扯，最终成为这祭坛的养料。但很可惜，它遇上了我。”

璃有玉回头，眼神深邃：“因为，我既非凡人，也无执念。”

琉无目光一沉：“这话什么意思？你自说自己不是凡人？？难道你……”

璃有玉忽然轻笑出声，声音清润中带着一丝寒意：“琉公子莫急，我并非恶鬼，也不是邪祟。我只是……活得久了一些，懂得的也多了一些罢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至于这祭坛，我确实与它有些渊源。”

琉无冷声追问：“什么渊源？”

璃有玉眼神变得悠远，透过眼前的破败之地，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他语气平静，似带一丝感慨：“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几百年前，这祭坛是为了守护一方平安而建，红符也并非禁制，而是庇护符咒。只是后来，有人将它篡改，掺入了贪欲与仇恨，使它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他转过身，看着琉无，开口道：“而我，当初也算是此阵的‘守护者’之一。”

“然后，一个破坏者来了。”

“一个自诩要使人永生，却永远离不开执念和与生命为养料的人。”

为了操控人心、夺取生魂。

为了人世无常、痛失情志。

琉无一时间哑然。他本以为璃有玉是某种心怀叵测的存在，他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十的青年，却没料到他竟然活了百年？朝廷当真不知道？而他又为何会告知我？

迷雾越来越重。

他身上有着的秘密太多，如破碎的玻璃碎片，如果他能安置好，那便是相安无事，若安置不好，或不想安置，则碎片锋利，伤人于无形。信，还是不信？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你既然知道这阵的来历，为何迟至今日才出手破阵？难道你……”

但他所说，不像是假。

璃有玉轻叹一声，道：“世事无常，我并非没有尝试过与那人抗争，但是我们死伤惨重。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离开了，于是我把此地封印了起来，不想到居然有人找到此地，利用了它。也不曾想到，会与琉公子，恰巧回到此地。如此说来，不受红符所限，不过是我的运气好罢了。”说着，他目光微转，落在琉无身上。

道，“接下来是否继续同行，全在你一念之间。”

琉无并未急于回答，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璃有玉。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庞背后藏着太多，琉无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绝非表面上这般无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符文燃尽后的焦灼气息。琉无沉默片刻，还是道：“若有一天发现你对我有所隐瞒，别怪我剑下无情。”

璃有玉笑容可掬：“琉公子说笑了，我若有意隐瞒，也不会在此救你。走吧，这地方已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