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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4页）

总算把对方扶进了屋，玄明支出单手关上了门，将醉意越发明显的玄业抬到了床边。

原本想将他缓缓扶到床铺上，不料一阵重压袭来，自己被他压在了臂弯之下。

“哎呦——疼！”被扯到伤处的玄明，没忍住唤出了声。

“没事吧？！”在听到吃痛声的同时，玄业猛地支起了手臂，将身体悬空架在了玄明身上，神色慌乱地俯视着对方的双眸，面露担心内疚之色。

“额——没……没有大碍。”玄业突如其来的反应让玄明有些错愕，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似乎觉察到自己反常的玄业，转眼又浑身乏力地借势躺倒在一边，口中模糊不清地呢喃道，“玄明，帮我把佩剑挂到床边行么，今儿不知怎的，喝得不多，可浑身上下使不出力。”

“嗯，你坐起来些。”

玄明轻轻解开了玄业的外衫，取下系在腰间的佩剑，并脱下了对方的长靴，扶着他在床榻上睡正。

方才为他褪去外衣时，玄明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对方胸口漏出些许的肌肤，他下意识地回想起前不久自己赤身躺在对方卧房的场景，脸颊瞬间泛起潮红，好在屋内烛光昏暗，火烧般地脸庞看起来并不明显。

“今日的酒后劲好足啊，我感觉自己的手连提剑的力气都使不出了。”安顿好兄长的玄明正欲起身，却被对方抓住了小臂。

“我瞧你手上力气还挺大的啊，”玄明故作不满地挖苦了一句，他明显感到对方紧握的手卸了力气，“想我留下？”

“嗯——”玄业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只是从喉咙里轻哼了一声。

“行，为报你救命之恩，今晚就换我保护你吧。”玄明轻轻挣开了对方的手，起身脱去自己的外衣。

听闻对方的回答，玄业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了一丝狡黠的弧度。

他自以为夜色朦胧，自己的这一细微的神情不会被对方捕捉，不想玄明已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并面带无奈地撇了下嘴。

玄明缓缓躺下，并为双方都盖上了棉被。

自己才闭上眼，就感到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环绕，揽入怀中。

他狠狠地白了对方一眼，正要开口，抬头却见自己的哥哥睫毛低垂，鼻息中带着轻鼾，于是撇撇嘴作罢。

“抱着你的感觉……真好。”玄业口齿不清地低声呢喃，不过紧贴着他的玄明刚好能听清。

玄明感到一阵阵有节律的炙热鼻息，轻轻拂过自己的鼻尖。黑暗之中，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青年的面庞，深邃的双眸、挺立的鼻梁，丰盈度刚好的唇以及硬朗骨感的脸颊，逐渐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胸口剧烈的跳动令他十分不适应。

鬼使神差地，他的左臂轻轻搂住了自己兄长的腰间，来自掌心的温暖体温，竟在他的内心掀起了翻涌不止的波涛。

——“等我成了孤高在上的皇帝，还能像今晚这样，安心平静的卧在他的怀中么？”刘玄明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安，可为此患得患失的想法转瞬即逝。

——“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他将来会娶妻生子，会独领封地，会像清严一样慢慢回归自己的家庭。这点时日的相处怎么会让我生出这等荒谬的妄想……我果真不适合成为一位帝王么？像父亲那样，拿捏着身边人的感情，却不会付出过多真心。”

玄明缓缓地转了个身，迎着窗外浸染入室的柔和月光，收敛了方才由心而发的浅笑，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玄业环抱对方的手微僵，他睁开了双眼，似乎并无太多睡意。月光下，他双眸清亮，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背对着自己的弟弟。

——“他对我的亲密，似乎并不排斥，但也并不喜欢……究竟怎么做，才能探知他的心意呢……”

玄业俊朗的眉关微微皱起，脸色有些落寞，

——“更进一步的试探，会不会被他猜透心思？他会不会因此疏远、厌恶我？如若如此，我宁愿只做个时刻辅助、照拂他的兄长。”

玄业望着对方的背，心思越发杂乱，须臾之后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

——“哎……喜欢一个人，真是件幸福又苦痛的事情。我这一辈子，恐怕就得交待在他手里了……”

屋外，明月高悬。

寥寥传来的几声秋虫鸣声，凄清而沉重。它似在枯黄败落的时节呼唤伴侣，又似在倾诉草草一生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