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连忙带人把店小二背下去休息,又安抚众人继续吃饭,随后又倒了一壶热水亲自上楼。
等老板放下水壶走后,看了个全程的陆珠已是目瞪口呆,“小哥哥,你找的哪儿是一个老黄牛,分明是一个小鸡贼啊,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忙忙碌碌又碌碌无为的?”
怀乖一边给陆离斟茶,一边笑道,“可不是,要么殿下说我是‘心恙稚拙之人’呢。”
陆珠闻言走过来坐下,忽然问道,“不对,刚刚大哥说的心恙是什么意思啊?”
陆离恍若未闻,接过杯子喝茶。
怀乖又将另一茶盏推至陆珠眼前。
陆珠端起喝了一口,还要继续追问,这时却传来老板下楼时的自言自语,
“哎!可怜这两个孩子,单看穿着就知道身家不凡,谁能想到是两个傻子呢……”
陆珠闻言一口水直接喷到了地上,又咳起来,谁知老板还没感慨完,
“最可怜的还是那位公子,一辈子带着两个拖油瓶,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肯嫁呦……”
陆珠咳嗽止住,本想质问陆离为什么说他二人是傻子,可听了后面又笑起来,“大哥哥,人家说你讨不着媳妇,一辈子打光棍!”
怀乖放下茶盏,故作正色,“胡说,人家明明说的是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可就凭殿下的姿色,随随便便娶个这里稚拙又那里心恙的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陆珠听了低头喝茶憋笑不止,余光却见陆离起身,直接擒住怀乖的手腕,拽着他往床边走。
“殿下殿下,别生气,我我错了……”怀乖不敢反抗只好连连求饶。
陆离哪里理会,胳膊发力将他掼到床上,小臂上前横压着怀乖的脖子让他不能动弹,冷声道,
“谁随随便便?谁手到擒来?嗯?”
怀乖胳膊肘麻筋被狠狠一磕,顿时又想哭又想笑,听到这让人浮想联翩到头皮发麻的诘问,两只手颤抖着抓着陆离的小臂往后轻轻推,示意自己快喘不上气了。
陆离又岂是心软之人,反将其压制更甚,“我问话,什么时候可以不答?”
如此近的距离,二人面具几乎相抵,四目相对,快窒息的怀乖居然还有心情想,明明他的动作、语气那么凶。眼神却如此温柔,如静水流深,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可能自己真的窒息出现幻觉了……
怀乖闭眼嗫嚅道,“自然,是我随随便便,殿下手到擒来。”
陆离眼中蓦地一亮,旋即又如水下旋涡般越来越幽暗,随即就松开了钳制。他慢条斯理整理弄皱的袖口,道,
“你最好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
怀乖听了这话只觉说不出的熟悉,莫名有点像……像陆珠。
每次她想提一个荒唐的要求,私下酝酿了好久,刚一开口却赶上陆离心情好直接一口答应的时候。就是这种心虚窃喜偏又装作只是自己随口一提,小事一桩,同时还漫不经心向对方反复确认的语气。
怀乖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想自己不仅出现了幻觉,还幻听了……但也不敢不答,“记住了,真记住了……”
陆珠则深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早在陆离起身那一刻就悄悄起身,蹑手蹑脚走到自己床边,缩在被窝里不动了。
转眼夜深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