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忍了,两天忍了,但三五天过去,旧恨又添新仇,纪轻行忍无可忍。
“怎么,又要躲起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沈昕端着水杯正上楼,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头看去,纪轻行架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低头刷手机,但注意力明显不在手机上,只是装作满不在乎,实际上三岁小孩都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他是故意挑衅,不吵一架就不罢休的那种。
沈昕不想起冲突,平复了一下呼吸,说:“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需要私人空间就别结婚啊。”纪轻行凉凉道。
沈昕压着不耐烦道:“结婚也不代表两个人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呦,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纪轻行按灭手机往旁边一扔,正视楼梯上的沈昕,“沈少你说说,我纪轻行怎么黏你了,需要你在家像防贼一样防着我?约好了事情放鸽子,连领证都迟到,也是因为我太黏你你受不了吗?怎么我都这么黏你了,但至今还不知道你是胖是瘦是黑是白,别说碰一指头,一个被窝都没躺过呢,沈少,你是不是对‘黏在一起’这四个字有误解啊?”
沈昕皱眉。
他不想提,纪轻行倒提起来了,没见过这样倒打一耙的。
他捏着水杯杯柄,暗暗用力,想要发作。
但更加知道有些事一旦发作就无法挽回,他不确定现在究竟应不应该,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要冲动。
“我这会儿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撂下话,沈昕转身上楼,进了书房照旧反锁上门,把水杯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本来许诺了今晚加更,但他现在状态很不好。
纪轻行真是够讨厌的,早不找事晚不找事偏挑这个时候找事!还理直气壮的,凭什么?!
其实领证那天他没迟到,甚至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钟。
到了以后,他去洗手间整理衣服头发,整理完了推门要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半生不熟的嗓音,定睛一看,走廊上不远处站着的人正是纪轻行。
沈昕没有出去,而是把洗手间的门往回收,留下拳头大小的空隙。
因为纪轻行正在打电话,说的内容分明与他们结婚相关。
“结就结吧,只要自己不把这件事看得太重,那就不重。”
“嗯,家里安排的,他们看上了,我有什么啊,我之前都不认识呢。”
“嗐,就那回事儿,一个绣花枕头,草包罢了,能有多好。”
“说什么呢,只是名字听起来像,根本没法比好吧。”
“满意啊,我又不指望他什么,干嘛不满意?”
“行,再聊,挂了。”
沈昕:……
沈昕:…………
沈昕:………………
他写过不少小说,那时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变成了小说。
当时他最担心的是纪轻行进来洗手间跟他撞个正着,事情穿了会相当尴尬,预备先躲进隔间,不料纪轻行并没有往洗手间来,挂了电话就直接去往走廊出口,看来只是为了接电话专门挑了个人少僻静的地方。
正巧让他听见。
这时他的电话也响了,是纪轻行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