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安顿好柳公子的妻儿,那些钱也是柳公子给你的,你又原数奉还了。”
郁清荼轻笑一声,纤长的眼睫扬起,露出琉璃般晶亮璀璨的眸子:“所以明道君觉得我是好人,哦不对,好妖?”
明今朝露出明知故问的表情。
郁清荼刮目相看:“我还以为明道君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见到妖魔鬼怪就嚷着斩尽杀绝的人。”
明今朝一本正经的说:“善恶不能以身份论定,人也有坏人。”
郁清荼:“那鬼郎君呢,你认为他是好鬼还是恶鬼?”
明今朝:“他嗜血成性,草菅人命,做自以为的正义之举。实则双手染满鲜血,业障难除,心已入魔。”
郁清荼并不点评此事,也不过多争论,说道:“那我呢,你认定我是好妖,所以慈悲为怀,不会为难我?”
明今朝不置可否:“我观察你数日,倒也算安分守己。”
郁清荼皮笑肉不笑,合着明今朝在这儿法外监视呢?
也对,江南名伶是个千年老妖,但凡起了不轨之心,凶性大发,整个江南一带不知怎样生灵涂炭,明今朝严谨的考察监视无可厚非,不愧是心怀苍生的玉虚弟子。
郁清荼:“你那个废物师兄呢?”
明今朝一愣,反应了下才略带温怒的说:“师兄回玉虚了,还有他叫费梧,凤栖梧桐的梧。”
“随便。”郁清荼压根不当回事,“他是你师兄,你排行老二?”
明今朝点头,说自己是玉虚二弟子。郁清荼皱眉,明今朝看他似乎有点生气,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
“凭什么废物排在你上头?”郁清荼的语气简直无理取闹。
明今朝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说自己入师门比师兄晚,自然排在第二,这有什么不服气的。
郁清荼任性道:“我不管,压你上头就是不行。”
明今朝一时接不上话,有点懵。
郁清荼又看他一眼,对这身穿旧了的道袍嫌弃极了,直言你们玉虚弟子这么穷的吗,连件新衣裳都换不起?
明今朝说自己念旧,况且旧衣裳穿着舒适。解释完了又跟郁清荼讲道理,说清修之人不必过多在意穿着什么的,郁清荼听他絮絮叨叨完,只说一句:“出门在外扛的是师门的颜面。”
郁清荼只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天再见明今朝,他换了一身崭新的锦衣。
真是爱师门的好徒弟呢!
后来郁清荼晓得了,玉虚作为修仙第一大派,弟子津贴并不少,人家纯粹是嫌弃青楼乌烟瘴气是花街柳巷,清修之人不便入内,而非没钱进门。
从前的郁清荼白日里就是睡觉,翻翻话本,再不就是喝酒发呆。现在除了以上那些又多了件消遣——茶棚里的免费陪聊。
他每天都去茶棚跟明今朝东拉西扯的说话,但从来不正面注视他。
明今朝憋了几天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