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时淮发懵了,脑子里一片浆糊。
经年是谁?经年不是他们班转来的新生?不是他的新同桌?
若不是经年桌洞里还放着几本写了他名字的课本,时淮真要怀疑这几天都是一个梦,还是个离谱的梦。
可周围同学的反应不像假,他们脸上懵逼的表情挺精彩。
栾禾禾跟她前桌对视半天,说道:“咱班……我怎么记得就转来一个叫贺明天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二货帮他打|架、借给他帽子、雨天帮他打伞……这么多事,怎么可能是假的?莫非……他有臆想症?
草,一切都乱套了!
几乎一整个上午,时淮都过得迷迷糊糊,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精神衰弱。这种感觉很微妙,亦或说是很奇妙,从第一次遇到经年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好像他的生活、他的经历、他的情绪、他的记忆都不是真实的,是假的,是被虚构的,是被杜撰的,是被控制的。
这一切都那么的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到想一拳打|爆地球。
下课铃一响,还在心烦意乱的时淮就被陈泽嵩拽去厕所抽烟,一起顶风作案的还有隔壁5班的袁天扬,也是混子一个,用孙博的话来说,他们就是在“混吃等死”。
结果烟刚点上还没来得及抽一口,只听“咔嚓”一声便被人拍去了罪证。
三人掐着烟齐刷刷回头,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烟杵脑门子上。
是张和,他们的副级部主任,负责唱白脸儿的那个。因头顶锃亮、只剩一圈头发而被起外号“地中海”。
地中海低头欣赏着刚刚偷拍来的战利品,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几个,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去你们班主任那里自首去。”
时淮沉默。
还能再乱一点吗?!
办公室里,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汗味,被学生塞得满满当当,放眼看去一片蓝校服,背书的、挨批的、谈话的。明明空调开得很低,却还是有些燥热。
时淮则是即将面临挨批那一类里的。
刘林此时正在电脑上劈里啪啦敲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身旁多了俩人。时淮本来对班主任在干什么丝毫不感兴趣,但是突然听到班主任自言自语了一句:“经年?是谁?”
时淮瞬间来了精神,往电脑上一瞥:班主任正在排班里的新座位表。只见她盯着班级名单,手指指在最后一行“经年”的名字上,愣了半天自我怀疑地念叨:“我记性这么差?不能吧?”
刘林皱了半天眉,最终还是把经年的名字打在了座位表最不起眼的位置。
“老时,我就说吧,”陈泽嵩捣了捣时淮胳膊,乐呵极了,“你看刘老师也不记得有经年这么号人哈哈哈……”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档事时淮就觉得头疼:“草……闭嘴。”
方才还在聚精会神工作的班主任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一回头,表情瞬间僵了:“你们两个,张主任刚才给我发信息了,说你们在厕所聚集抽烟?”
陈泽嵩还在一旁扭扭捏捏试图狡辩几句,而这边的时淮已经十分坦荡地点了点头:“嗯。”
“……你们才多大啊?啊?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大好青春呐,就这么浪费在抽烟逃课上课睡觉这种事情上吗?以前那些事,我们就算彻底翻篇。从今天开始,你们俩给我端正态度!老老实实的!听到没有!”刘林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
可惜前面一大段话时淮楞是一句没听,只听到最后一句“听到没有”,便胡乱点了点头嗯嗯应答。
论选择性失聪他可是专业的,保准前脚听完后脚忘。
刘林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两人闭嘴不语只管点头,听完训话后迫不及待地撒腿往办公室外走。
“老时?淮哥?感觉你最近……状态不大好。”陈泽嵩说。
“没。”
时淮精神还是有些恍惚,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相信是自己学习学得太累了,导致状态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