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已经快要亮了,看来独孤兄也不算十分之面冷心黑,原来是把他丢在了山脚。离红鹃县不甚远,已能隐约看见,走到天明便也到了。
美中不足的是,独孤兄走的这条小路实在是人烟稀少,不会闹鬼吧??
吸血鬼也是鬼,吸血鬼见光死,天马上亮了,鬼应该也会见光死吧?
↑虽然以上推论逻辑有误,但高逢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牛马庄斗法,斗得他灰头土脸,看起来狼狈至极,土鳖至极,只听见一阵轻捷的马蹄声,风刮过也似的,一道少年喝响从背后叫起:“前面的行路人!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这语气,即使不能说是甚为恶意,却也可以说是轻蔑了。
眨眼之间,那少年已经骑马赶到,蹬着马镫,居高临下地看来。而那匹宝马真似积雪般,高大神气,晓通人性,一眼便看得出是非凡的神骏。换言之,就是和正刑台差不多的神骏!
至于那马上的少年呢,大约十八九的年纪,相貌明俊,个头高大,威风凛凛。一身暗黄色的袍子,袍子上竟然用金线绣着飞天金蟒。自古以来,蟒乃权臣之象,这少年岁数不大,派头却可谓骇人。
他指着前面问:“前面的城郭是红鹃县吗?”
但不等这“行路人”回话,他的同伴们也纷纷驰马赶来了。
这一行人约有十五六个,尽皆骑着白马,看起来简直是威风得不能再威风了!不过,众马之中,也当以这少年的白马最白,以这少年的年纪最轻。其余众人,男男女女,青年中年,不一而足。
而众人与这少年也皆是一般无二的打扮,只不过衣袍纹绣略有差别。
另一个中年男人勒马停下,微有责备道:“明郎,你急着跑这么快干什么!”
“十三叔!”明郎笑道,“我们初来乍到,于北周全然不熟悉,就算有地图,可万一走岔道怎么办?我当然是来找个过路人问问,前面究竟是不是红鹃县啊!”
这才想起方才的“过路人”,低头喝道:“方才问你呢!你哑巴了不成?”
这“过路人”看了他片刻,凡夫俗子一个,竟也不怕,反而微笑道:“回大人的话!没错,你们没有走错路,前面就是魏州红鹃县了!”
真是凡夫俗子,不识泰山!虽然,这凡夫也答上话了,而且说得十分肯定,可面上的微笑,说话的方式,却让杨明郎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似的。可如果与凡人较劲,实在太失面子,十三叔也肯定不肯!
由此,杨明郎拉缰便走。可十三叔忽然问道:“小子,你是哪里人?”
十三叔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这小子仍答:“回大人的话,我就是红鹃县本地人。”
十三叔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子道:“回大人的话,小子叫牛大傻!我们牛家,在红鹃县是响当当的,我牛大傻,在我们牛家也是响当当的……各位大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去也?”
乡野村夫,可笑可笑!杨明郎本无意理会,可心头一动:“你是牛家乡的?”
十三叔微微皱起的眉头一松,用手势拦了他一拦,叫他不要轻言。十三叔自己问道:“无意麻烦,吃饭就不必了。多谢牛公子指路之情。”他在马上向下拱了拱手,“不过……敢问牛公子背后背的这是什么?在下可否一看?”
“牛公子”一听,兴冲冲地立即解下来,便要给十三叔递将上去:“大人!这是我太爷好不容易才收来的前朝名画家雄谛居士,郝祥倪的古画!今日总算……总算也有人和我太爷心连心了!”
杨明郎疑道:“雄谛居士郝祥倪?”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另一年轻女子噗嗤一声,嗔道:“明郎!”
杨明郎恍然大悟,也不由得低头看过去:这裹画布未免也太肮脏了!即使洗净,也似乎是什么穷道士的道袍。一看便即知是这姓牛的土包子上当了!
十三叔也微微迟疑,最终春风化雨的微笑道:“正是!想来的确是好画,牛公子家学渊博。不打扰了,在下先行一步!”一扯缰绳,喝道:“走,随我进城去!”
神骏驰骋,尘土飞扬,被扬了一脸土的“牛大傻”把太爷古画背回去,看着众人背影,也是微微一笑:
兄弟,好想你!
虽然,不论以哪周目来说,他与这干人,都绝对称不上是兄弟。可在上周目,他与那白马黄袍杨明郎,还是有过一面之交的。
不过这里就要先插-入一下《真龙大帝》狗策划编出来的历史线剧情了:书接上回,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balabala略去若干字,总之,如今天下三分,各为西魏、北周、南陈。而这一干人,正乃南陈飞龙使是也!
如果要问飞龙使又是什么东西,那便又要说起南陈的发迹史了:
如果高逢没记错,不同于西魏老祖,帅得天理不容,于是娶妻又娶妻,抛弃又抛弃,靠女人步步高升,也不同于北周老祖,最终剃发出家,在佛门了过余生,南陈老祖,传说乃是前朝一名手握重权,天怒人怨的太监!
好了,说到这里,肯定就一定要有人问了:高兄高兄,太监怎么可能当皇帝?他无后啊!
那也十分之简单了,此老祖自己是太监,可不是全家都是太监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大帝离奇失踪,从此天下大乱,群豪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