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竿子眼神一扫,昨日见过的马二爷一个哆嗦,便即奔赴战场:“牛二傻!亲眼看见不是证据,还有什么是证据?今早老子亲眼看见有好几个黄衣裳的外地人,去敲你们牛家的门,说只要你们带他们去找仙师,就给你们黄金万两!你马二爷爷也不是聋的瞎的!”
马二爷一口痰飞过众壮丁的头顶,啪的落在牛大傻牛二傻脚下。
马二爷:“那干黄衣裳还说早就认识你们牛家牛大傻,昨夜你们牛家还敢派人来火烧马家庄……老子看,你们牛家是早有预谋了!!!”
这下,连红鹃县智多星如牛二傻,都怒不可遏道:“马二婆子,你、你血口喷人!”
在众围观群众中要了一把瓜子的高逢:“……”这里倒是一场误会啊!
眼见这一场口水骂战,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要升级火力,在一声声马二爷的“老子和你拼了!你骂谁马二婆子?!”,牛二傻的“老子骂的就是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终于,伴随着马二爷一口浓痰,飞到牛二傻的脑门上,双方正式开战了!
混斗之中,还在破口大骂。
牛二傻道:“不明是非,不辨黑白,听风是雨,见钱眼开!我看你们马家明明就是瞎的!明明是有奸人冒充了我大哥的名头,那奸人的画像,都贴在你们马家铺子门口了,马家看不见不成?!”
马二爷道:“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牛二傻,你叫谁马二婆子?!”
简直是乱成一团了!有的追、有的逃,有的称快,有的叫好!方才高逢为了要把瓜子,挤到了前面来。可忽然间,他和牛二傻对视上了!
牛二傻一愣,立即抓住牛大傻道:“大哥!你看……你看那个人长得像不像今早冒充你的奸人??黑衣裳,背着长布包?”
高逢:“……”卧槽!
正待要跑,肩头忽然一重,按着他从人群中全身退出来,和他一并上了房顶。高逢眼尖,又看见几张黄纸,像从二楼扔下的瓜子皮儿似的,无人留意,飞落下来。
刹那间,一声惨嚎:“有有有有有鬼啊!!!”
眨眼之间,街头巷尾,轰然四散,落荒而逃。此起彼伏的“有鬼啊!”、“救命闹鬼了!”、“仙师生气了!”、“有鬼快跑啊!”,众口一声,可究竟是谁看见鬼了呢,那也说不出。反正是都跑了。
一转眼的功夫,看客都逃走了,一户户铺子门窗紧闭。此刻,县里的衙役才迟迟赶来,敲着铜锣,铛铛铛地路过此地。
而如果没有看错,衙役头头……怎么是小鬼头??!
没错,小鬼头已换了衙役的衣服,领着一干衙役作过路状。又是几道蓝色身影飞鸿似的,唰唰唰从街北面的酒楼二楼飞身跃下!
其中为首者,徐东来微微转身,向街南面拱了拱手,淡声说道:“诸位飞龙使,既然已经干下了这等挑唆之事,既派人向牛家允诺好处,又派人向马家允诺好处,诱惑他们相互竞争,向尔等献媚。又何必敢做不敢认,藏头露尾?”
一道略有岁龄的男人声音笑道:“哈哈哈哈哈,徐刑察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
话罢,又数道黄色身影从街南面飘忽落下。正是众飞龙使!
看这阵仗,是要打完一场,又来一场啊!
只见杨明郎面色微有不虞:“徐刑察使,打探消息罢了,你情我愿,堂堂正正。可称不上是藏头露尾,敢做不敢认!”
对于杨明郎的说法,徐东来微笑道:“杨公子,大周自有大周的规矩。如果把修道者的事,牵扯到凡人身上去。即使认了,也令人不齿。”
杨明郎立怒:“你!”
房顶上,高逢磕得瓜子皮乱飞。明郎兄现在还是太年轻啊!
想当年(十几年后),明郎兄被委任以陈国道门总督,气吞万里如虎,八风不动如山,可比现在有大家风范得多了!看来每个人都会在脑残中二少年时期留下黑历史啊!
但不知为何,独孤道丞忽然动机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高逢心头一动,十分之大方地分过一小把去:“独孤兄,你也要?”可独孤道丞却立即转回了眼去。
高逢:“……”你不要你看什么??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杨明郎丢了面子,同行的另一个年轻女子很为他不忿,于是忽然出手,射出数张金色符箓!只不过徐东来更快一步,刀光一闪,便即把符箓削成了碎屑!
那年轻女子却反而噗嗤一笑,柔声道:“徐刑察使大题小做了。这也不是什么厉害符箓。只不过是我杨家最寻常不过的厄运符,削碎了也无用,诸位怕是要倒霉上个几日了……”
她话还没说完呢,高逢的包刀布忽然松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十分响亮的“啪”的一声,连刀带包刀布,砸在了杨明郎的头上。
除了“啊!”的一声大叫的杨明郎,众人纷纷向房顶看来:“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