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答如流里,还透着几分真意,沈洲瞧来脸色忽沉,深黑的眸子里威势依旧,极具压迫性地将人一步一步逼退回去,直到退无可退,便将人圈锢在树底下。
他挑着那尖巧的下巴,质问道:“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本世子吗?圣上同意退婚,那和离书到底几人同意,方才奏效?”
后腰的手臂陡然收紧,宋南枝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他的胸前,她没办法躲避他的目光,神色冷静望向,手指却暗暗蜷了蜷。
她道:“世子另娶,我另嫁,和离书自然就奏效了。”
他沈洲另娶的婚事有太后操持,想必也不会要多久。
沈洲不愿意瞧她这股倔色,双手顺下去,扣紧了她的手指,那纤细的手被他死死拢紧在掌心。
宋南枝见惯他这种恼怒神色,大抵又是要疯癫起来了。她耐着性子等着他接下来又要说出些什么话,可等了一会儿,他突然松了力道,偃旗息鼓。
“我也能教你箭术,你找旁人做什么。”
沈洲不喜欢她冰冷的模样,却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抗拒,都是源自自己当初对她的误会以及不信任,他亦自愧。
虽是松了力,却也不放开她,直直望着,偏要得一个答案:“邢祁箭术不及我,你何故去找他。”
满朝上下除却沈洲,就数邢祁的功夫箭术厉害,能与沈洲较量的也唯有邢祁。棋逢对手,自然有些慌张。
宋南枝听他这般问,一时无言。想也知道已经不合适了,也不可能了。
“世子的人情恐怕我还不起,若被当成是心机利用,我也辩不清。”
宋南枝垂眸看着他还缠着自己腰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缓缓道:“我知世子也不是那般愚笨之人,司家与宋家哪边势重不会不知道,既是如此,何不顺着应下,皆大欢喜呢?”
她缓缓拨开沈洲的手,可只离了几寸,便又连带着她的手一起轻扯进他的怀里,沈洲沉了沉眼,“在你眼里,本世子便是那样重权势之人”
“世子以往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如此?”宋南枝被他这严肃一问,笑了一声,笑里带着讽意。
从她爹入狱以来做的所有事情,皆是他在计谋利用,他会无所顾忌地摧毁所有阻碍不利,来护住他所认为重要的。
只是如此一桩桩细数出来,已然没有任何意义了。
沈洲亦不想多辩,只道:“你想做什么本世子都不拦着,但不准去找邢祁。”
宋南枝戏笑着说:“事已至此我也并不想再纠结了,只是我有些好奇,世子总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到非我不可的地步了,才步步纠缠?”
沈洲此人向来矜贵高傲,凉薄冷情,从前他们虽然是夫妻,可却并没有太多情意可言,只不过是各取所需,宋南枝深知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