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担忧地望着项明章,似是恳求:“明章,我不想死。”
项明章沙哑道:“放了他,什么条件都好说。”
那本遗嘱撕破了,齐叔说:“让你签个名都不肯,还谈什么条件?”
“别欺人太甚。”项明章道,“项行昭要我死,我还立遗嘱给他,这样的亏本买卖我不会做。”
齐叔哼了一声:“不愧是项先生,大祸临头还有余力算计得失,看来是想好对策了?”
项明章疲惫地喘息着:“我交代项珑的下落,你们放楚识琛走。”
齐叔确认道:“你不救自己,要救他?”
项明章门儿清地说:“我知道,我活不成,耗到现在就是为了项珑的消息。我满足你们,而且项行昭的亲儿子换楚识琛一个外人,对你们来说很值。”
齐叔问:“项珑到底在哪?”
项明章报上一个地址,是美国的一个州,再具体到城市、街区,然后精确到第几号。
齐叔不信项明章会这么痛快,立刻将地址报告给项行昭查证,五分钟后收到回复,齐叔面色一沉:“你给的地址是一处墓地。”
项明章气息不足,缓慢地说:“我知道项珑在哪,但没说他是死是活,是一个人还是一块坟墓。”
齐叔怒道:“项明章,别耍花样!”
一名绑匪冲上去挥了项明章一拳,砸在眉骨上,连同眼眶变成乌青的一片,项明章摇摇欲坠地往下跌,痛得闷哼。
他眯着眼,像随时会晕过去,说:“转告项行昭,他思念多年、愧疚多年的小儿子,早就死在异国他乡了。”
齐叔根本不相信:“项明章,不要自食苦果。”
“我很好奇项行昭的反应,他会不会再中一次风?”项明章疯子一般,“万一抢救不过来,那正好,我们就在地底下三代同堂。”
齐叔怒不可遏,一步走近从腰间拔出一把枪,用力顶住项明章的额头。
沈若臻惊吓大喊:“不要!”
枪口顶得项明章后仰,齐叔俯视着他:“你最好配合一点,再执迷不悟,只能委屈楚先生替你受罪。”
an朝沈若臻的腹部打了一拳,沈若臻躬下腰去,强忍着痛呼。
项明章有些慌乱,气喘不停:“有本事……一枪崩了我!”
这时手机屏幕闪动,项珑生死成谜,项行昭一定心急得忍不住追问,齐叔不敢忽视,抬手滑开接听键。
项明章眼神上勾,犹如盯着肉的恶狼,就在齐叔目光偏向手机的瞬息,他猛一偏头躲开枪口,受伤的身体霎那绷紧了浑身肌群。
两旁的绑匪只觉掌下骨肉硬得抓不住,项明章挣脱暴起,扣住齐叔的手腕一折,手枪落地,他纵身擒住齐叔的肩膀锁在身前,另一只手攥着钢笔扎在齐叔的脖子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项明章伪装的虚弱褪尽,只有绝地反击的凶悍。
一众绑匪面露惊愕,an见状直接拔出了手枪对着沈若臻,其余绑匪也纷纷掏出枪来,黑压压的枪口一齐对着项明章。
寡不敌众,便要擒贼先擒王,项明章挟持着齐叔,说:“他没得到想要的信息,所以不敢杀我,你们谁敢擅自动手?”
an一把抓过沈若臻,用枪抵住沈若臻的太阳穴:“别忘了还有你的情人。”
沈若臻早已不见惊慌神色,沉静道:“那就试试看。”
手臂青筋鼓胀,项明章勒着齐叔往外走,逼迫一众绑匪后退出去,到了甲板上,黎明将至,海面和天空浓黑如墨,光线一下子变得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