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铁生全力拽住细索,准备将他拉拽起来时,孟铁义猛地一挣,细索竟然松开几许,他身子直接下沉,一个秃噜间,细索卡住他两根手指。“铁生,就当大哥死在战场上,我不是你大哥,只是一个失败的杀手阿柘,让秀秀陪你走完余生……”在孟铁生想要用力时,孟铁义猛地伸出手,掌心里赫然是一把刀子,对准手指砍过去。“不要——”孟铁生心中吃痛。他对着万丈悬崖疯狂喊叫着。“铁义……”潘多兰说完就要跟着一起跳,却被宣秀秀一把拽住。“你干什么?没听到孟铁义说的吗,要你好好照顾旌旗,你都忘了是吧?”宣秀秀大声呵斥道。她对孟铁义他们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深感惋惜之余,只想着好好活着,照顾尚且年幼的孟旌旗。稚子无辜。孟旌旗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得好好守护才行。悬崖边,一声声呼喊不绝于耳。渐渐到夕阳西下。那一天日落,辉煌的金色阳光照耀在山崖上,它不会同情人类的悲欢,更不会因为个人的悲痛而有所不同。孟铁生悲痛欲绝。不过没多久,他毫不犹豫就匆匆奔赴山崖,想找到大哥的踪迹,但孟铁义的残躯却不见了。山崖上的断枝芽上全是血迹,地面上也留有一段血迹,可没有大面积散开。他顺着血迹奔跑追踪,却在一条湖面上彻底失去全部线索。大哥就这么……不见了。宣秀秀安顿好晕厥的潘多兰,匆匆赶过来,也一路见到“惨状”。她便安抚他道:“既然他还能走那么远的路,说明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相见的一天,你放心吧。”孟铁生压抑着的痛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他回转着身子,紧紧搂住宣秀秀,沉默着,沉默着,像倦鸟归巢的大雁,就那么露出全部的疲惫与伤痛……宣秀秀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给他一个放松的机会。缓缓的,他抵在她耳边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收拾下,我们一起回京都。”“好。”宣秀秀点头。她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整理情绪,需要时间来接受现实,接受大哥得而复失的局面,所以她没有拒绝他的要求。“我去收拾东西,你到时候去码头找我们,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宣秀秀举着湿漉漉的眼神说道。“嗯。”孟铁生沉沉说着,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道深深的吻。那回,孟铁生在水边待了一天一夜。再次天亮时,他从山谷里回来,走到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孟旌旗和潘多兰去码头的宣秀秀跟前。“秀秀,我们回京都。”他浑身再次充盈着力量。宣秀秀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真好。他仿佛是想明白,也接受了现实。“我们回去,就不要跟爹妈提大哥的事儿,毕竟对老人来说,这种事打击太大。”孟铁生忽然开口道。“我知道的。”宣秀秀点头。潘多兰咳嗽着。自从孟铁义跳崖后,她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总是有点病病殃殃的,有时候也会恍惚一会儿,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直到她看见抱着宣秀秀腰肢的孟旌旗,这才稍稍好转几许。孟旌旗被宣秀秀从空间里转移出来,就安顿在新的酒店里。这一次,他们离开南洋,送行的林家盛林漫漫张婉,还有一直候着的钟毅东几个人,一个个都恋恋不舍。林漫漫就差抱着宣秀秀流鼻涕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若不是林家盛需要继续留在南洋,她都想跟着宣秀秀一起去京都了。钟毅东更是指挥着身边人将一箱又一箱的黄金,还有几箱子从各方弄来的老古董,送到她跟前。“姑奶奶,这几箱古董都是我爷爷托我交给你的,他上次大病一场,躺在医院里没法来送你,可他千叮咛万嘱托,一定要我好好侍奉姑奶奶,我只要一有时间就回去看望姑奶奶的。”他道。宣秀秀麻利收下一箱箱财物,没跟钟毅东客气。这金子可是她利用裘家挣的一点辛苦费,都是她的个人收入。林家盛也走到他们跟前。他道:“你们放心吧,裘家余孽,连同郭家危害一方的,该枪毙的枪毙了,有些罪行轻的,也一辈子都出不来监狱,以后你们有时间就来南洋玩耍,毕竟秀秀的生意网肯定需要需要维护的。”孟铁生点点头。这一带局势稳定,他将要开启新的征程。在大哥最后失踪的地方,他想啊想,最终他想明白了。大哥被人伤害成这样,抓住凶手是必须的,但要停止伤害殃及无辜,唯有富国强民才行,这样或许能避免战争,避免更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