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柘的双眸微微变了色。他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身上缠满布条,像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将他身体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一动就让他无法大幅度地移动。“你醒了。”潘多兰迈步走过来。她蹲下身,从边上的瓦罐里倒出一碗肉汤,对他道:“外头有很多狼肉,没有什么佐料,口味有点重,你要不要喝点?”她双眸带着笑,仿佛就像说:你快喝啊快喝啊,汤里有毒呦。阿柘脸色淡淡的。他一把抓过瓦砾破碗,将碗中的汤一口喝干。“你,你喝了?你不怕我毒死你吗?毕竟我家秀秀给了我毒药。”潘多兰惊呼道。男人丢下破碗,兀自躺下来,揶揄道:“你若是想要毒死我,在我倒地的瞬间,你就该对我下手了。”他喝下一碗汤,浑身瞬间有了汩汩流淌的力量。就在潘多兰准备转身离开时,腰身却被阿柘一把揽住,将她紧紧地按在凹凸不平的树藤上,身子又狠狠压过来。“你,你不要冲动,放我走,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潘多兰叫道。她在替他包扎时,检查过他的头盔,发现这东西与他头骨契合得非常好,像是从外头焊接的,想要就这么打开,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让他去工厂,找个技术过硬的大师傅,将头盔给切割开。她在替他包扎伤口时,确实见到他胳膊肘上的一个伤口,几乎跟孟铁义的一模一样……也许是她认定他就是铁义,所以此刻他所做的种种,令她非常难接受。阿柘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嗓音沙哑又轻快:“你爱上我了,我看得出来,我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但与现在的我而言,你就是个全新的人,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轰隆隆。潘多兰感觉天雷阵阵。她不停挣扎着,双手疯狂拍打男人的后背,大声道:“你给我躲开,你是有妻子的,你不能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男人一听这话,仿佛身体里的恶意被勾起。他猛地抓住潘多兰的手腕,眼神凶厉又狠辣,语调更是冷漠无情。“是吗?什么妻子,什么家庭,我不知道在这鬼地方待了多少年,不知道被他们灌了多少不知名的液体,不知道跟狼群缠斗过多少回,每次都是生与死的较量,他们何曾在乎过我?”他道。潘多兰望着这样的大哥,心中生出一丝失望来。她眼神吃痛道:“可是大嫂也很无辜,被敌特伤害,双腿都不能行走,她这几年吃的苦不比你少,你既然已经醒过来,为什么不找回去?”她听到阿柘的指责,心中无比恼火。之前那些被激发的情意,也被男人这一刻的自私冲击得一扫而空。她不停挣扎着,也无比懊恼之前为什么会心慈手软,竟然救了他,还费尽力气给他熬汤喝,没想到招致这么可怕的后果。阿柘神色满满的忧伤。女人越是想要逃离,他心中的无名之火愈发激烈。每一个人都在利用他,都想杀了他,都想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唯独这个女人敢救她,敢替他治伤,没想到她把事情给做了,反而不想负责。阿柘心中的怒火别提多膨胀。他今天不把她给办了,誓不为人。“啊,你走开,你要干什么?”潘多兰吓坏了。她不停踹他,可惜男人的力量几乎是碾压性的,分分钟将她整个人用强大的身躯压制住,双腿都被紧紧夹住。这会儿就算是两只手也被他掐住手腕儿,只有一颗能动的脑袋。潘多兰感觉自己已经是刀俎上的鱼肉。她大声喊:“救命啊——”阿柘冷笑:“你觉得我的安身之所,能这么容易被发现?主人能够建立这个居所,就是有绝对的信心,至少三天才能别人攻破。”主人?潘多兰微微一愣。她想起张九敏背后的主人,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思绪所到之处,令她瞬间冷静下来。她望着男人的双眸,冷静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被人折磨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定很艰难,铁生是你的弟弟,他能力过硬,只要你说出你的主人,铁生一定会帮你的。”帮他?阿柘嗤笑一声。他望着身前不再反抗的女人,瞬间没了兴致,一把丢开她的手腕,从地上爬起来,继而将后背留给她。“从我苏醒至今,我可没指望有任何人能够帮我,孟铁生又算个什么东西?他这么能耐,当初也没把我救出来。”阿柘的嗓音充满了寂寥与悲伤。那是一个无法回首的过往,那是一个悲痛至极的伤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