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玄驹没法说更多的话,但他缓缓睁着的眼眸,一点一点地落在秀秀脸庞上,生怕错过她每一秒的变化,就想一直一直看着她……宣秀秀心中有一道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情感似乎来自血脉之情。哪怕她是穿越而来的,也能感受到这种无法隔断的亲情。也太玄妙了。她无法解释这一切,但看着宣玄驹,看着这一刻全然忘我地观察着自己的病弱男人,她甚至忍不住想喊一声“爹……”这,太奇怪了。“你现在还很虚弱,等你再休养两天,我给你弄一点润喉的药,你慢慢试着练习发声,会好起来的。”宣秀秀道。宣玄驹一直在流泪。他说不出话来,但一切都在他一双眼神里,几乎不用多说,都能看到他心中对秀秀的一份父子舔犊之情。宣秀秀安抚着他:“不用担心,我在这里,这几天都会给你治疗,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到她这么说,宣玄驹两眼泪花花不语,但却饱含着无法言喻的希望与憧憬。他手指轻轻勾了勾,就像在宣秀秀说:“我信你。”宣秀秀这才放下心来。她对周围人道:“你们要慢慢跟他说话,但是不要太急躁,让他慢慢练习,练习发音,一次人不要太多,两三个顶天了。”“好,好。”“秀秀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好,听秀秀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对秀秀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信服感。被所有医生诊断为时日无多的宣玄驹,他竟然苏醒了。“那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先陪陪玄驹。”宣伯嵩道。他这话一出,其他人就纷纷点头,往门外走去。一出去,几个人就聊开了。宣玄雅直接道:“我要去找老孙那个混蛋,让他亲眼来看看我哥,看他还有什么屁话可说的,这个庸医。”前一次,老孙就直接说:“真的很抱歉,他约莫半个月,十来天就要过去了,你们该准备的就去准备吧。”宣玄雅想起这茬就恨得牙牙咬。宣玄军道:“还不是秀秀本领强,不是秀秀,大哥又怎么会好得这么快,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哥肯定也是心如明镜,只是被困在身体里吧。”他这话一出,宣玄雅也点点头。“说来也是,上次宣红兵过来时,他在说起秀秀,大哥就有了点反应,好像是浑身不舒服,身子像扭了一下,我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她道。大哥躺了这么多年,太难了。一想到大哥吃这么多苦,她就恨不得把当年害人的那群混蛋全给杀了。室内。宣玄驹待了很久很久。直到很晚才换班。这么一来,大家轮流帮宣玄驹练习发音,在人多力量大的鼓励下,宣玄驹又想要早点跟秀秀说上一句完整的话,他也费力地不停说话。宣秀秀哭笑不得。她知道大家都很着急,但这样一直折腾,宣玄驹的声带也受不了啊,所以她不得不拿润喉片给他吃。但这么一来,第三天时,宣玄驹已经能够说完整的句子了。“秀秀,你可以坐到我身边来吗?”宣玄驹目光如水,望着宣秀秀时,别提多柔软了,像旭日的光,柔柔地打在她身上,令她感觉很舒服。这种体验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她不由得上前一步,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一落座,宣玄驹就伸出手拉住她手腕,眼神变得激烈了几许:“秀秀,我的儿……”一听到这句炙热的呼唤,宣秀秀没有半分不自然,她甚至鼻头酸涩,胀胀的。“秀秀,你是我跟你妈兰儿最爱的唯一……”他又道。宣秀秀默默望着他。宣玄驹目光痴痴的,千言万语,恨不得一口气将之全部倒出来,但又急不得,所以他的脸颊涨得通红。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你慢慢说,不着急。”听到她的安抚声,宣玄驹一颗急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了。他眼神微微凄惶,带着一丝悲痛道:“你的母亲叫温兰儿,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她虽然脸上长了很多包,但她是一名游走四方的游医,救过很多人……”温兰儿一直四方游荡,四处救人治病。还参加了一个参战的部队,救治过不少当时的战士,很多人都说她虽然长得丑,心却是最美最美的。但宣玄驹很清楚他的兰儿一点都不丑。她故意把自己的脸弄得丑丑的,一方面是世态太混乱,保平安,另外也是想要遇到一个真正在乎她灵魂的人。宣玄驹时常感觉自己三生有幸,遇到了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