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公主殿下猎场遇刺,驸马舍身相救生命垂危。大家不知道这传闻有几分真假,不过据同在现场的李宏宇说,这事儿八成是真的。驸马垂危,于是他们便有幸见证了传说中魄力非凡的大长公主的铁血手腕。不过一天的时间,三品以上的文臣武将竟有七八人落了马,便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车骑将军曹猛,公主殿下也是二话不说就把人抓了。然后不到半日,他们私下里便是收到了消息,京城那边竟同步完成了抄家抓人等一系列动作。不等他们回京,便已是尘埃落定了。这手段,真真是干净利落,让人见了不禁要冒出一身冷汗来。不过这场风波并没有持续太久,似乎在曹猛被抓之后,一切就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这也让冬狩猎场内,已经开始人人自危的大臣们偷偷地松了口气。猎场大营偏西,翼王大帐内“啪”,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的茶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间支离破碎。“浑蛋!她竟敢动曹猛?!京城之外那十万驻军里可有一大半都握在曹猛的手里,她就真不怕兵变吗?!”很难得,平日里总是一副风度翩翩样的楚贤狰狞了面孔,在自己的大帐里一边踱步,一边咆哮。“事已至此,王爷稍安勿躁。”一身白色儒袍的中年人神色淡淡,不紧不慢的开口劝道。楚贤咬牙,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最后却还是压下了暴躁,问:“如今这境况,先生以为如何?”许晔瞥了楚贤一眼,老神在在的道:“不如何。公主根本不用担心兵变,她抓了曹猛也是白抓。”然后不等楚贤问,他又继续道:“京城的兵力分布王爷比在下清楚。三万龙肃营在公主手里,一万御林军羽林卫在皇帝手里,至于那十万驻军……呵,也不全是掌握在曹猛手中不是吗?这般复杂的境况,别说起了不兵变,便是真发生兵变,她也压得下去。”楚贤听了却还是皱眉,只是更多的却是疑惑,于是自言自语的道:“本王这个妹妹,不是向来求稳的吗?这次怎的跟疯了一样,不计后果?”许晔听了,却是一笑,带着些许的轻蔑:“女人嘛,总是感情用事的。听说这次驸马伤势颇重,生命垂危,她自然着急发怒了。王爷也别恼,这次我们虽是损失了一个曹猛,不过却也看到了公主的破绽不是吗?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驸马……”楚贤听了,紧绷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些,却还是有些懊恼的嘀咕了一句:“在皇家猎场里刺杀摄政公主,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干的!还无缘无故的牵扯上了曹猛,他也真算是莫名其妙的天降横祸了。”许晔闻言一挑眉,问道:“果然不是王爷派人下的手吗?”楚贤听了一翻白眼,道:“那好歹也是本王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本王怎好向她下死手?”说完见着许晔一脸的不信,于是只好又加了句:“这猎场根本不是个适合刺杀的地方,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事儿,本王哪能不和先生先商量啊。”许晔这才点点头,道:“我想也不会是王爷派的人,公主抓曹猛或许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李丞相那边貌似也被抓了不少人。不过当时李宏宇在场,若是李丞相派人刺杀,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啊。”楚贤听了眨眨眼,也觉得有些拿不准。不过他也不太关心这个,于是转了话题问道:“如今曹猛被抓,看舞阳那疯狂的样子也不会轻易放人了,京郊大营那边还需有人尽快接手。先生以为,何人能当此大任?”许晔却是摇头,道:“此事只怕不易……”两日之后,冬狩结束,队伍启程回京。和来时不同,浩浩荡荡的队伍里虽然依旧是华盖满目,但在队伍的最末端还多了几辆囚车。以曹猛为首,文臣武将,官大的官小的,拉拉杂杂关着十来个人,都是以刺杀公主的名义被抓的,不过待到回京论罪,等待他们的罪名却不一定是这个了。江玖是不知道这短短两三日里发生了些什么,她坐在公主殿下特地吩咐从公主府拉来的豪华车驾上。驾车的车夫是老手,将车驾得极其平稳,车内又铺了厚厚的棉垫和皮毛,坐在车里倒是半点儿也不觉得颠簸。修养了两天,江玖觉得身体总算是恢复了些。今天她的精神不错,在马车也不想再看书了,便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向外看。帘子刚掀开,一股凛冽的寒风便吹了进来。穿着略显淡薄的江玖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整个车厢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再看车帘外,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让人看了莫名的觉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