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任何受过她恩惠的人口中说出来,都再正常不过,可楚沐风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期待?“多谢白大人厚爱。”楚沐风站起来,“我会按实际情况向宫内回信,直至您伤势痊愈,那么下官先告辞了。”八方送他离开后,快速凑到孟长青面前,“少爷,白大人说的有道理,北山县的事情哪怕耽误这一季这一年,往后总有补救的办法,但您的身体不能有万一。”“我知道。”孟长青说,“你总该相信花姐,要是我真有腿瘸的风险,她怎么会放心回去。”“我也是关……”八方的话还没说完,孟长青就道:“你是好意我知道。你先忙别的事去吧,我把这些东西看完。”书房的门被再次关上,孟长青手上拿着公文,视线却没有落在上面。书桌下,她稍微动了动受伤的那只脚。京城之中,太傅府邸。后院老夫人跟过来请安的儿子说话。“昨日初七,我去东郊道馆上香,听来一些闲话。”宗守卿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母亲都听到了什么?”“听到有同去的官眷议论一个女子。”老夫人问他,“你可认识礼部莫郎中?”“同朝为官,自然是认识的。”“他家有位千金,可是年前就在京中被贼人撸去?”宗守卿想了想,“母亲都是听谁说的?他家千金是被贼人挟持,不过没多久就被救出来了。”听到这里,老夫人把手上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救她的正是长青,可是?”宗守卿的笑容当即变得不自然,“是啊。”“你都知道!你们在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老夫人气道:“之前长青来家里,你父亲见到了,你也见到了,怎么就没个人来通知我一声?这便罢了,你们忙着正事、忙着朝政,想不到我,我尚能理解。但他的腿都被捅穿了,你们还是半句话都不说,怎么?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吗?”“母亲息怒。”宗守卿弯腰贴上前安慰,“我跟父亲不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再说长青的伤势,我们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没有亲眼见到,不知他伤势究竟如何。”“不知究竟如何?”老夫人说,“他清早出城往外求医,这总归不假。如此来看,他伤势会不严重吗?你跟你父亲,天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家里晃,我要不是恰好听到那两句闲话,怕是永远不知道这个消息。”老夫人皱眉问面前的儿子,“他是给你父亲磕过头奉过茶的徒弟,以往家里但凡有什么事,只要他能帮上忙的,哪回不是尽心尽力的办好?你和珺儿还欠着他的恩情。我看你和你父亲往日待他也不错,怎么?他得罪皇室了,你们急着甩开他是不是?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文人气节?”“母亲,母亲!”宗守卿叹道,“您看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何曾怕过什么?父亲虽说做事圆滑,可他的为人您应该清楚,他从不是畏惧权势的人。”他缓和语气,解释道:“长青现在情况特殊,盯着他的眼睛不少,他自己羽翼未丰,我们如果过于关心,很有可能给他带去祸患。”“照你这样说,只能任由他去?”“父亲多看重他,您不是不知道。”宗守卿说,“况且长青从来机智过人,他要是需要我们助力,势必会叫我们知道,您就放心吧。”“我要怎么放心,他家孤儿寡母到那荒野之地。”老夫人扶住额头揉了揉,旁边的丫鬟赶忙调整位置,站到她身后,替她揉起头上的穴位。“稍等!”北山县衙内,喝了好些茶水的齐人立抬手,脸色为难道:“杨校尉,齐某失礼,敢问最近的茅厕在何处?”杨正站起身,“我带你去。”他快步将人带到地方,又在门外等对方解决。齐人立在茅房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后还时不时回头朝茅房里面看,“杨校尉,这县衙的茅厕实在新奇。”杨正笑道:“这是按我家大人要求所做,使用后用水冲下,秽物顺地下的暗沟,流入专门的粪池。这样便于清理,大人说节省劳力。”“这办法可是孟大人自己想出来的?我在别处没有见过,大人真是奇思妙想。”杨正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不过想要建这样的茅厕,必须在建房之初就通好暗沟,您看这里的天气,冷得很,连着两端的暗沟不能上冻,也是有诸多难点,大人当初建它时,琢磨了好些天。前衙也只有两处这样的茅厕。除了这里外,剩下一间,是在衙役们所住房屋的末端,那间要更大些,门不能落锁。此间更小,只有衙内官员使用。”齐人立头回用上如此有来历的茅房。:()在古代做个小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