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多礼。”孟长青将人扶起来,“吃过饭了吗?”“还没吃,下官之前失礼,所以梳洗过后立刻前来拜见。”孟长青上前两步,“我也没吃,正好我们一同到前厅用饭。”孟长青其实已经吃过了,不过对方客气,她也得表现出诚意来,让小代再去准备饭菜,她则领着齐人立到前厅先用茶点。“凉州不比京城,更不比齐兄的家乡,饮食单调,气候干燥,我刚来时十分不习惯。”孟长青说,“齐兄在这里若有不适应之处,一定要跟我说,在我能力之内,必会为你解忧。”齐人立放下茶盏,“多谢孟大人。”他喉咙还是有些干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他随从的声音,“少爷,您的衣服我给拿过来了。”齐人立心中觉得莫名其妙,什么衣服?只是还没等他问出口,主位之上的孟长青就道:“拿进来吧,伺候你家少爷到里间换上。”孟长青对齐人立道:“官服到底没有棉袄皮草暖和,咱们既已正式见过,还是换上你自己的衣服,舒适些。”“谢孟大人体谅。”就在齐人立换衣服期间,晚饭送了上来,虽不及京城精致可口,但已经尽可能多些花样。等齐人立换好衣服出来,孟长青又跟他说了住处的事。“这段时间先住在衙门里面,你以后的住所我已经派人在建。你放心住宅的钱是由衙门出的,只是现在天冷,工期难免要拉长,这期间你对住宅有什么想法,尽可以交代给工头。”齐人立面露感动,“下官能遇上您,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他对上满桌的饭菜,由衷道,“从前只听人说官场如何不易,我上榜之后,削尖了脑袋都没能挤进官场当中,直到遇见您,自那日在茶馆跟您一番畅谈,下官只觉得自己从前眼界之窄,心胸之狭隘。齐某能身着官服,以下官自称,全托了您的福,现在到了这里,您又对我如此关照,齐某无以为报了。”“这话不必说,吃饭要紧。”孟长青给他夹菜,心道现在如此感谢,将来可就不见得了。等齐人立吃了些东西,夹菜的动作不那么快速后,孟长青才尝试跟他聊天,“先前在路上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是那般摸样?”齐人立喝了口汤,才回道:“您不知道,自茶馆分别后,我就一直等着您的消息,但吏部那边还没消息传来,我就打听到您为救人受了伤。我原打算上门拜访,不想那日提着礼品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接到旁人传信,让我去吏部,说是我的任命书下来了,传信的官员催的急,我只好带着东西先去了吏部。我心知必是有您推荐,我才能接到朝廷任命。出了吏部我就往您府上去,却听您府上的管家说,您伤势危急,早早就出了城门,往凉州来寻良医诊治。管家得知我是您推荐的县丞,也要往北山县来,便说家中还有您落下的东西,他找了镖局护送。我心想自己从未来过凉州,又常听人说这边不太平,就厚颜拜托您府上的管家,让我跟镖局同行。”孟长青全程听的认真,还不时给他添菜加汤。“出了京城,原是一路太平,可到了宏州与凉州交接之处,却遇上了贼人,那时是夜里。说来都怪我,是我为了加快行程,时常露宿在外,因此被贼人盯上。他们乘夜打劫,好在兴威镖局的镖师各个武艺高强,才能击退贼人,护得人货平安。我以为经那次交手,贼人肯定自知势弱不敢来犯,不曾想,我们都已经进了凉州,快到杨门县时,那伙人又找了上来,他们的人数比之前更多,下手也比之前更加狠厉。且看出众人对我的护卫之意,便着重攻击我。”说到这里齐人立深叹一口气,“要不是有谢镖头连番相救,我怕是已经见了阎王。”“那伙贼人如何了?”孟长青问。“说来也巧,我们两方正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恰好有凉州府的官差经过,那些人见状,当即撒腿就跑,镖师要守卫货物没有去追,就由得他们逃了。”“人平安无事就好。”孟长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比不上京城安全,不过你有此遭遇也是受我的货物所累,真是抱歉了。”“不不不,我沾光了才是,要是……”孟长青略过这个话题,问他吃饱了吗?齐人立点头道:“多谢大人招待,下官已经吃饱了。”孟长青让人收拾掉餐桌,换上热茶,“上月我跟齐兄只匆匆一面,却劳你奔波千里来到北山县,若说交浅不言深,那我实在是太错了。”“下官倒觉得凡事不可一概而论。”齐人立道,“我与大人您虽认识时间短,但从一人所言便知其所思所想,我钦佩您的为人、惊叹于您的想法,这跟和您认识多久没有关系。”这可太有关系了,孟长青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是体面的笑了笑。“齐兄既然这样说,我也该跟你推心置腹说说实在话。”“您请说。”“你这北山县县丞可不好做。”孟长青头一句话就是重点,砸的齐人立心都提了起来。“一路走来你应该看到了,我北山县是什么情况,它总共就那么点人,即便我再能折腾,就靠这些人,能折腾出的浪花实在有限。”“下官既然来了北山县,心中就有所准备,我必全力支持您,将北山县发展壮大。”:()在古代做个小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