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香菱”薛姨妈有些纳闷,香菱这丫头向来安分,今个这是去哪儿了,竟哪里都找不到人。正巧这时宝蟾路过,薛姨妈问她:“你可见香菱去哪儿了?”“香菱?”夏金桂为了打压香菱,故意给她改了名字,宝蟾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太太说的是秋菱吧,今个奶奶出门,为了让秋菱长些见识,特意带她出去了,太太若有事,等奶奶回来再说吧。”夏金桂嚣张,万物在她眼里都是狗屁,奴肖其主,宝蟾跟她多年,自然有样学样,因而对薛姨妈半分也不畏惧,说起话来,竟将夏金桂压在薛姨妈头上一般。薛姨妈着实有些气恼,但是宝蟾是夏金桂的陪嫁丫头,她就是生气,也不好拿她怎么样。更何况,夏金桂素来蛮横,若自己动了她的丫头,等她回来,还不一定要闹得怎么样呢。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是有的。这些日子,家里已然是闹得不像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薛姨妈心里叹气,家门不幸啊。宝蟾看着薛姨妈气愤而去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像是早就想到会是如此。薛姨妈回去后,薛宝钗见她面露怒色,忙问:“妈,出什么事了?”薛姨妈愤愤然坐下,“还不是宝蟾,学着她主子那副张狂样,我好歹也是她主子的长辈,她言语间竟也没有半分敬意,实在是太无礼。”原来是这样,薛宝钗叹了口气,说:“她们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妈又何苦为了这些事动怒,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薛姨妈冷哼一声,她对小辈素来慈爱,若是夏金桂是个懂事的,她也不会这般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儿媳,“我是真后悔为你哥哥找了这么个媳妇,张扬跋扈,眼里半点也容不得人,自从她进了府,生出多少事端,着实是让人咽不下这口气。”薛宝钗又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自从夏金桂进府,行动间就要挑人错处,没有一日安宁。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能躲就躲了,不管不问她的事也就罢了。只是可怜了香菱。本来就是个可怜人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如今却又成了这般,时时刻刻都不敢松懈,就怕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又忍了夏金桂,招来一顿磋磨。薛宝钗突然问:“妈,您刚才不是找香菱吗,她人呢,正好我也有些事要找她。”其实薛宝钗哪里是有事找香菱,分明就是想拉着香菱过来躲一躲,能轻松片刻也是好的。薛姨妈说:“还不是你嫂子,出门不带着宝蟾,倒把香菱带走了。”她神色中难掩担忧,“宝蟾说,你嫂子要带香菱出去长些见识,我看未必,她要是有这么好的心,平日里也不会撺掇着你哥哥对香菱又是打又是骂了。”说不准是那夏金桂又想到了什么“高招”,要折磨香菱。薛姨妈是真后悔,她千挑万选,想着薛蟠是个心野的,温柔的姑娘怕是管不住他,就想找一个厉害一些的管着他。夏金桂是厉害,可是这些厉害全用在了歪处。薛姨妈肠子都要悔青了,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夏金桂泼皮又无赖,动辄就要泼妇骂街,要不然就是哭天喊地,闹得众人皆知。对这么一个人,便是使什么招数,怕也是没有用的。薛宝钗放下手里的书,皱眉道:“外面人多眼杂,她就算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忌夏家的体面和生意,应该不会闹得太过分。”薛姨妈又叹了口气,“但愿如此,怕就怕她气性上来了,什么也不管不顾,到时候不仅香菱受罪,若是闹得众人皆知,咱们家岂能不被人笑话。”薛宝钗一想也是,夏金桂的脾性暴躁无常,不能用常理来看待,要是闹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想到这里,她让莺儿去找几个仔细谨慎的小子,悄悄跟着夏金桂,若是看着有什么不好,就赶紧回来报一声。且不说薛宝钗是未出嫁的女儿,不好对自己的嫂子说什么,只看夏金桂的脾性,十有八九也不会听她的。好在薛蟠如今在家,到时赶过去劝一劝,能起到半分用处也是好的。薛姨妈说:“如今你也不小了,家里又是这个样子,不如早早嫁出去,也好少受些烦扰。”“妈,您说什么呢。”薛宝钗面色微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我在家多待一日,便能多陪您一日,不急的。”薛姨妈拍拍她的手,感慨道:“要是你哥哥和你一般贴心懂事,我也不用日日为他操心吗,咱们薛家的以后便也不用愁了。”这些话薛姨妈说了好些遍,薛宝钗也听了好些遍,最后总要以一句“你要是个男子就好了”结束。毫无意外,薛姨妈埋怨了薛蟠半晌,最后说:“要是你是个男子就好了。”薛宝钗眼神暗了暗,迅速划过一丝苦涩,她就是再聪敏能干,也比不上胸无一物的薛蟠。只因他是男子,便是再胡闹,也有整个薛家为他垫底。此时此刻,薛宝钗竟有些羡慕夏金桂。她垂眸掩住眸中的酸涩,和每一次薛姨妈抱怨完薛蟠一样,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安慰的话。薛姨妈并未察觉到薛宝钗的异样,以前她一心只想着如何能让薛蟠学好,现在又多了一件——如何能让夏金桂性子和顺些。她不求夏金桂能变得如何体贴孝顺、贤良淑德,只盼着她不要日日找事,能好好地和薛蟠过日子,当好薛蟠的贤内助。若是能如此,她就是日日吃斋念佛也甘愿。母女二人相对无言,各怀心思。沉默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外有一个自称宁安侯的人要见薛蟠。宁安侯?!薛宝钗既惊且喜,忙让人去找薛蟠,满心都是许久未见的那个人。可是薛姨妈却焦急地说:“难不成是你哥哥又在外面招惹是非了?”:()末世大佬穿红楼,不服就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