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当即就拧起了眉:“她方才不是还睡着么?怎么二爷一来就起了?姨娘等着,奴婢去说她。”我赶忙呵住红桃:“你今儿个哪也不许去,就在我身边待着。”二爷今夜脾气明显不佳,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叫红桃出去惹二爷的眼,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吧。那丸药的事太大了,红桃涉身其中,若是应对不当,很容易叫人怀疑到她身上。她又是我的大丫头,怀疑她,那便是怀疑我。即便二爷不会因她疑心我,但为避免将来有人因为这件事攀扯到我身上,也一定会立马打发了红桃。我已经失去了紫菀,不想再失去红桃。我的语气又急又重,红桃怔忡了一瞬,就明白我的意思,忍不住红了眼圈:“姨娘……那总不能叫她就这样骑在姨娘头上。”紫萱拽了拽她:“这院里就只有你一个会说话的不成?跟着姨娘出去了一趟,怎么倒染上了紫菀的性子。”提起紫菀,屋里便是一静。“罢了,”我长叹一声,“扶我下去,我去瞧瞧咱们这位娇鸾姑娘在唱什么戏。”二爷坐在堂屋,他仍旧穿着那身天青色绣竹节纹的袍子,下摆处染了些尘土脏污,很显眼。他从外头一进府,来不及换衣裳就去了正院,在二奶奶那里竟也没换衣裳么?这下摆处的脏污又不知道是在哪儿染的。一个光风霁月的侯门公子,出去了这么多天,本就风尘仆仆,回来又要面对一摊子乱糟事,连个干净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倒也怪可怜的。娇鸾偏偏还不长眼,捧着一盏茶,献宝似地举到二爷眼前。“二爷尝尝,这可是奴家亲手给二爷泡的,二爷若是尝着不好,奴家还会煮茶呢,只是这院里没有像样的水,白糟蹋了好茶叶。”我很少喝茶,只因我喝了茶就会走了困,因此香雪海的茶叶都是待客用的,平常泡上一壶茶就是个摆设。今儿个却被娇鸾拿来朝二爷献殷勤,她倒是会省事。只不过,她手中的那杯茶怕是从早上就泡好了的。这会儿都要冷了。我斜眼一瞅,瞧着红杏拼命朝我使眼色,便知道今日这壶茶是她泡的。她是怕二爷吃了冷茶,要发脾气。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二爷就算要发脾气,也不会冲着红杏发。倒霉的,是娇鸾。“这是多早晚泡的茶?”二爷抿了一口,就黑着脸问娇鸾。娇鸾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还天真地笑道:“是奴家才泡好的茶,专门等着二爷来喝呢。”二爷挑起了眉头:“哦,你怎知我今日要来?你这丫头,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娇鸾抿着唇,故作娇羞:“奴家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难道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瞒二爷说,奴家哪里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奴家是一直在等着二爷来呢……”话还未说完,二爷手中的冷茶就泼了娇鸾一身。娇鸾惊叫一声,那茶盏就飞了过来,擦着她的额角摔在我脚边,碎瓷溅得到处都是。“姨娘!”红桃紫萱就在我身前,两个丫头慌忙拉着我仔细查看,看我有没有被碎瓷伤着。我摆摆手,叫她俩不用担心我,又吩咐紫萱:“明儿个一早起来,你就去找管库房的妈妈,跟她说,咱们院里这只茶杯是二爷弄碎的,看着她记好了,别等着年底盘查起东西来,她账目弄不清,要混赖在咱们头上,从我的月例里扣钱。”二爷本来要起身的,听我这么一说,他又坐了回去。“你成日家只知道钱钱钱!”骂了我一句,他就气呼呼地瞪着我,跟个置气的小孩一样。我就不明白了,我:()枝上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