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靠在引枕上,细若蚊呐的应了声,糯而轻软:“有劳顾小姐了。”
而后便闭上了眼睛,很配合的模样。
顾云眠站在榻旁,观察着安暖的面色。
长公主坐在外间,不多时,闻到屋内袅袅升起的药香,一时间却有些心浮气躁。
终究没有忍住,低声问道:“本宫能在旁边看着吗?”
顾云眠回身看向长公主,很平静的道:“只要长公主您确定,待会不论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都能稳住情绪,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长公主一愣,仔细想了想,慎重的答应道:“本宫答应你。”
想到当年夫君战死,尸体都没找全,她多年被噩梦缠身如在地狱,人间又还有什么更可怕?
云青曦便端了凳子过来,放在了床尾的位置。
长公主坐在这里,能够清楚看见顾云眠医治,也不妨碍她打下手。
安暖听到了,掀眸朝长公主露出一个笑容,便又闭上眼。
长公主心头一片绵软,又不免揪紧。
希冀的看向顾云眠,想要得到十成的保证,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大约一刻钟后,顾云眠才探手为安暖把脉。
长公主看见了,心头又是一紧。
她记得,顾云眠说过,因为她身上有祛除蛊虫的香囊,所以不敢乱碰安暖。
那现在没事了吗?
又想起顾云眠此前的叮嘱,生生忍下。
顾云眠为安暖把过脉后,望向桌案边正在用蜡烛熏烤器具的云青曦。
一言未发,云青曦却是朝她微微颔首:都准备好了!
顾云眠走过去,选中了一把薄刃,和一个竹筒。
回神对青萝低声说:“帮我将郡主扶起来,肩膀露出来。”
青萝忙配合着将已经陷入沉睡的安暖扶好,褪了她肩膀上的衣裳。
安暖大概是病弱,实在是瘦的厉害,露出的肌肤雪白,却是只一层皮包着骨。
顾云眠看得都觉得心疼,安暖这些年活的也很辛苦吧。
敛了敛心神,顾云眠在榻边凳子上坐下,选好位置便开始下刀。
长公主连忙捂住嘴,眼圈也是一瞬间就红了。
只见锋利的刀刃在安暖的伤处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