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濯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泛着白的骨节一收,将霍绾揽到了自己的身侧。什么叫做“抢先了一步”?霍斯洺未免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同时,他取而代之地闯入了霍斯洺的视野,遮挡住了他所有投向霍绾的视线。接着,空气里响起他那低醇磁惑的讽刺讥笑:“霍总的这次车祸,难道伤的是脑子吗?在觊觎别人的妻子之前,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看看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代价。”霍斯洺对厉濯羽狂妄傲慢的态度不予理会,像是压根就没有去听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两道争锋相对的视线在冰冷的空气中碰撞,谁也没有率先回避移开这分毫不让的目光。霍斯洺平淡道:“倘若你们真是一对恩爱眷侣,说不定我会送上祝福,可你好像不过也是……”短暂的停顿后,他特意强调出了这四个字,“一厢情愿。”然而,话音刚落,一道格外轻巧低幽的笑声从少年的后方溢了出来。“呵……”霍绾什么都没说,只是颇含深意地失笑。这下子,霍斯洺的眼神瞬间落在了她主动和厉濯羽相握相扣的十指上,瞳心微动。这一刻,哪怕霍绾什么都没说,哪怕她只是轻轻一笑,霍斯洺还是感觉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明知道她极有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在他面前和厉濯羽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好打击他,击溃他的自信,可他还是感到一股不可控制的躁郁从心底里疯狂蔓生了出来。难道说……她真的对厉濯羽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难道她也和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被厉濯羽这张脸给蛊惑了?全然忘记了他曾经的欺骗,忘记了他是如何隐瞒身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蛰伏了那么多年,只为静候时机给霍家致命一击?作为最了解霍斯洺的人之一,霍绾当然看得出他受了不小的冲击。她主动站在厉濯羽身边,牵起厉濯羽的手的这个举动,就这么令霍斯洺在意吗?并不是。而是因为霍斯洺很清楚,她这样做,等于是用行动代替了她的答案。她当着他的面,选择了厉濯羽。所以他才会如此受挫。可她对他没有半点同情与怜悯,哪怕他已经变相的承认了他对她怀揣着不一样的感情,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感情。但她对他,除了嫌恶,就只剩下不想搭理的冷漠。不仅如此,怕是她的心里只会在想,倘若他们是一对陌生人就好了,因为那样他们永远都只会是陌生人,不会有任何的接触。接着,霍绾握紧了掌心里的冰凉手指,顺势抬眸看向身前的少年。她面露微笑:“好了,别和他再说这些没用的了,他现在应该是听不进去的。况且,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厉濯羽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尤其是对霍斯洺,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因为他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霍绾。可霍绾仅用了一句话,一抹微笑,一个眼神,就令他血管里想要动手想要杀戮的暴躁因子重新平静了下来。他反扣住了掌心里的纤细手指,柔声应下,“好。”但对于霍斯洺,他还有未表达完的警告。揽着怀中女人离开的同时,少年那双琉璃般的银眸里阴霾乍现。已经不再流动的空气里响起他冰丝般质地的冷漠嗓音:“再有下次,就不只是车祸这么简单了。”“华都不是有个词语,叫做魂归故里。霍总,作为霍氏集团现如今的代理主席,你应该不想……命丧帝都吧。”霍斯洺停留在原地,直到被一道刺耳的关门声重新震回了他的思绪。中午的阳光很好,带着冷意的清风吹开了纱帘,将刺眼的光投射在了他没有一丝褶皱的病号服上。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里似有终年不化的积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根根收拢紧攥。厉濯羽不过是出现了几分钟。他这是……输给他了吗?呵。医院走廊上。“如果早知道你是来见他的,我……”“你就不可能让我一个人过来了,对吗?”厉濯羽这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霍绾懒洋洋地打断了。少年蹙起的眉头没有舒展开,“你明知道他对你怀揣着不耻的想法,为什么还要……”“停,意图不轨的人是他,又不是我。我行的端做的正,有什么好避讳的?”霍绾再度打住了他的喋喋不休。厉濯羽真是深吸了一口气。说,他是说不过她了,可道理并不是这样。在怎么说霍斯洺也是个男人,成年男人。男女天生力量差距在那,他要真想做点什么……霍绾自然看得出他都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好笑道:“你把霍斯洺当成什么人了?”“你这是在为他说话?”“没有。”霍绾否认得很快。接着,她撤回了自己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表示:“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很了解他,他不会做出那种只存在你想象中的事情。”再说了,她会由着霍斯洺乱来?可能吗?不知不觉中,厉濯羽停下了脚步,留在了原地。他那晦暗的眼神紧锁着前方女人纤娆的倩影,喉咙深处溢出寒凉而不自知的薄笑:“你刚刚说,你很了解他……?”不知道是厉濯羽的语气太平静太正常了,还是霍绾此刻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她脑子里都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侧少年的眼神俨然已经变了,冷了几个度。“算是吧。”霍绾在前方头也不回地走着,从后方递来的那道宛若来自深狱幽渊的视线就这样一路追随着。“霍斯洺也很了解我,放眼整个霍家,我和他,无疑是最了解对方的那一个。”:()乖吗?装的!弃犬竟是帝都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