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盥洗台上的手机还亮着,那么明显的正在通话中,她不信厉濯羽没看见。可他就像是没看见,哪怕注意到也像是没察觉一样,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睡袍本就松散的系带自然散开。霍绾面向镜子,搭在盥洗台上的手指隐隐弯曲,看着这亲密无间的一幕。隐约可见少年宽大的手掌在她这薄-薄-衣-料下的轮-廓。电话那端的霍斯洺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原以为霍绾还在思考斟酌他刚刚做出的提醒,可却在下一秒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错觉。手机收音孔里递来的声音并不寻常,不匀速的呼吸和水啧声,若是仔细聆听,似乎能察觉出什么端倪。这声音……倒像是在……某种不该产生的念头一旦涌起,思绪遐想就会被无限放大。霍绾身边现在有其他男人?他们在做什么……?一瞬间,联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霍斯洺收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指猛地攥紧,本就狰狞的蓝灰色血管脉络一瞬间扩张到了极致,像是快要爆开。“嘟——”当霍绾发现时,这通电话已经被挂断了。“恶作剧结束了?”说着,她摆脱了身后的禁锢,拿起了手机,按下了熄灭键锁屏。“恶作剧?”厉濯羽似乎对这个形容词颇为不满。霍绾只是盯着镜子中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将双臂环抱在了胸前,弯唇:“你不是很清楚,我刚刚在和谁通话吗?”闻言,少年的一双手臂环在了她的身侧,腰间的丝带被重新系上,耳骨后压迫来低哑的笑:“霍斯洺吗?”霍绾对厉濯羽的态度并不感到惊讶,“你现在开始连名带姓的称呼他了?”当然,除去厉濯羽对霍斯洺的称呼,他对她的称呼也开始改变了。不过她并没有把关注点放在称呼上,毕竟早就知道厉濯羽是个白切黑,他的心思不见得比霍斯洺浅多少。接着,霍绾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昨晚,我把老爷子从医院接到了这里。但从前几天起,我就一直在考虑,是继续给老爷子注射霍斯洺给他注射过的安眠药物,还是让老爷子自然苏醒。对此,你有什么想法?”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没关系,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厉濯羽倒也很快进入了谈正事的状态,背靠在了盥洗台前,正色道:“太公在这个节骨眼上苏醒,对霍氏和霍家来说,无疑是有利的。可对霍斯洺和你来说,就不一定了……”他们一正一反,一个面向镜子,一个对着贴了瓷砖的空白墙面,使得霍绾无法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听了这话,霍绾没有沉默太久,忽地扬起了唇线:“是吗?可老爷子在病发昏迷前打了一通电话给陈律师,交待陈律师修改遗嘱,至于修改的内容,则是将原本授予霍斯洺的股份全部转授予给我和霍皎皎。”“可惜,老爷子还没能正式修改完遗嘱,病情就突然恶化,至今昏迷不醒。倘若他醒来,正式修改了这份遗嘱,我岂不是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就能将霍斯洺彻底踢出了局?”“当然,就算他醒来后可能会改变主意,不准备将霍斯洺的股份转到我的名下,只要我拿到霍斯洺的dna检测报告,我不信他会把霍家交给一个外人。”厉濯羽似乎牵了下嫣薄的唇,平淡温和的语气里夹杂着某种深意:“遗嘱之所以是遗嘱,是只有在人死后才会生效。以霍家的资本和手段,哪怕太公脑袋里的肿瘤是恶性,也能想尽一切办法延长他的寿命。”不知为何,霍绾有一种自己被厉濯羽引导的感觉,在他的无形引导下,说出了接下来的这句话“霍家的天早就已经变了,就算他醒来,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延长最后的时间,呵,你觉得……”这可能吗?说到这里,霍绾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最后几个字巧妙地卡在了喉咙里,接着咽了下去。厉濯羽当然察觉到了这道透着浓浓试探的审视目光,侧目微笑:“这么重要的事情二小姐都开始询问我的意见了,我该受宠若惊吗?”“难道不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霍绾盯着他俊美绝伦的侧颜,接着又以一种玩笑般地口吻打趣道:“当然,我可不舍得让你这么早就……”“我愿意折在你的手里。”:()乖吗?装的!弃犬竟是帝都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