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瀚这副不打自招的模样。许闲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曹瀚现如今的内心是无比挣扎。他现在招也不是,不招也不是。他若是招供,那相当于背叛了整个苏州官吏体系,今后会遭受怎样的报复,自然不必多说。但他现在若是不招,面对的可是仪鸾司,而且是楚皇亲自任命的仪鸾南司镇司使许闲。今日曹瀚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进退两难。不过曹瀚思虑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沉声道:“许公子,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受了谁的命,但这件事绝对是对我的栽赃与陷害,我绝对不认!”他现在若是认,以苏云章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饶恕他。但他若是不认,说不定刺史还能想办法将他捞出去。听着曹瀚的话。许闲站起身来,沉声道:“本公子就怕你认,还真不怕你不认。”说着,他看向一旁三处提司魏通,“魏提司,这个骨头似乎有点硬,那就交给你了?”魏通眼眸淡漠,沉声道:“许大人放心,这世上还从来没有我魏通撬不开的嘴。”魏通是仪鸾南司三处专管刑狱的提司,绰号魏阎王。他出身寒门,原本是苏云章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卫,他随苏云章南征北战时,战场上抓到的舌头,全都由他来审讯,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挺过魏通的刑罚而不开口的。后来楚国稳定,战争渐少,苏云章便将他调到了仪鸾南司。仪鸾司内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肤,受榜棰等等,一共有十八种酷刑。其中还有几种是魏通独创的,所以魏通的残暴,可想而知。许闲满意点头,转身离开,“你们在这敲开曹瀚的嘴,等今晚动静闹的再大些,我们明日再出去闹个够。”他现在有苏云章撑腰,自然是不怕的。这可是他姐夫苏禹亲自交代给他的任务。苏禹对于许闲而言,那是亦兄亦父。所这任务许闲必须完成。东宫。承恩殿。许闲手中端着一碗大米饭,面前是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姐姐。”许闲大口大口扒拉着饭菜,吃的那叫一个香,赞不绝口,“你这红烧肉做的真是绝了。”现如今他回东宫,那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太子妃没有理会许闲,而是拿着“仪鸾南司镇司使”和“如朕亲临”两块腰牌,眼眸中满是震惊。“我的乖乖啊。”太子妃不可思议道:“这两块腰牌,老爷子能给人家一块就非常了不得了,没想到如今你一个人竟是拿了两块,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将这大任交到了你的手中。”“嘿!”许闲瞬间黑脸,“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怎么将大任交到我手中?你弟弟我的能力那可是非常强的!”太子妃看向许闲,低声道:“你现在是仪鸾南司镇司使,是不是能将齐王给抓了啊?”许闲:???苏禹:???他们两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许闲微微点头,“理论上能。”太子妃追问道:“能抓景王吗?”许闲转头看向苏禹,问道:“姐夫,能吗?”苏禹微微点头,“理论上能。”许闲:太子妃:“你们两个想什么呢?”苏禹瞥了许闲和太子妃一眼,“你们当这是小孩过家家吗?”太子妃冷哼,“不能抓,想想还不行了?将他们两人抓了,咱们就都清净了。”许闲笑呵呵道:“姐姐说的在理。”苏禹没有接话,而是看向许闲,沉声道:“许闲,这些苏州空印账本,真是你从苏州录事参军曹瀚住所内翻出来的吗?”他现在看着这些苏州空印账本,还感觉一阵触目惊心。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没想到竟是如此丧心病狂。苏禹之所以允许地方上报账目,和户部底账存在合理偏差,就是怕地方官吏会在账目上作假。因为账目若是对的,地方即便动手脚,也只能像苏州那般,在单项支出上做手脚,比如剿倭款项支出的多少。所以苏禹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知道地方官吏在什么款项上做了手脚,秋后算账的时候,也有清查的方向和依据。苏禹自然知道苏州有款项支出不对,存在贪墨现象。但楚国刚刚迁都,今年又遭天灾,还需要苏州底蕴的支撑。所以他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中,并没有立即调查。但苏州官吏若是携带空印账本入京可就不同了。因为他们若是以这种方式,将假账做熟练了,那今后苏州官吏不需要在漕运和抗倭之上投入虚假款项,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贪墨钱款,到时候朝廷无迹可寻,就真的被他们给蒙蔽,给玩弄于股掌之中了。所以他们这般作为,不单单是贪赃枉法,欺君罔上。他们更是对皇家威严的轻蔑与不屑。这涉及的不单单是钱,还关乎皇室颜面。所以苏禹对于此事是非常痛恨的。因为苏州这些官吏,简直是未将朝廷放在眼中。苏禹明明给了他们允许出现账目误差的机会。苏州官吏竟还敢明目张胆的携带空印账本入京。这简直是打他这监国太子的脸。幸好苏禹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若是今后被他人发现,苏禹这监国太子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许闲点点头,沉吟道:“姐夫,我能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吗?这可是仪鸾南司二处提司从曹瀚房间内搜出来的。”“所以他没有承认,但我通过他的言辞和神态,可以断定这空印账本就是他带进上京城的。”苏禹问道:“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带人去怡香院拿的人?”“自然。”许闲应声道:“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将事情闹大的好,不然万一此事跟齐王和景王有关系,再被他们压下去就麻烦了,这样我也可以浑水摸鱼。”苏禹点点头,“经你这么一闹,估计上京城中所有人都懵了,谁都不知道竟是仪鸾南司抓的人。”:()我姐夫是太子,我纨绔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