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辞大拇指摩挲几下已经被握得发烫的柴棍,什么也没说,将棍子放在灶台前的柴火堆里,然后背着书包就上楼了。
不用问也知道,没人给她留饭,谁让她回来这么晚。
想到这里,万辞在心里又将江修临那个神经病给骂了一顿。
也不知道放学那会儿,自己为什么要跟个傻子一样跟过去,浪费时间不说,还……
想到少年手里那几张蓝色的百元大钞,万辞只觉得心里扎的生疼……
一个星期才见一次的人,家里没人在意。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原本欢乐温馨的氛围瞬间戛然而止,万辞就知道,自己永远像个外人,从没被真正接纳过。
她最讨厌吃鱼,一点鱼腥味都闻不得,可架不住万青健跟万思文喜欢,餐桌上便总是有鱼的身影。
这饭不吃也罢。
她几下登上楼梯,拉开楼梯拐角处的一扇门。
从上学起,万思文就不愿意在和她睡同一间卧室。
万坚山好说歹说,小女儿就是不愿意,露着闹着要把万辞赶出去。
将不懂事的小女儿骂了一顿后,万坚山十分抱歉地安慰万辞一番。
最后只能把楼梯拐角的小阁楼清理出来,给万辞布置成了一间小卧室。
至此,万思文便和万青健一样,一个人拥有一间独立大卧室。
屋里没有灯,万辞早已习惯。
房子是年前新建的两层水泥红砖房,只有几个重要房间牵了电线。
她这个小隔间本来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一开始就没准备接电线进来。
万辞将书包放在床边掉了漆的桌上,然后下楼,打水开始洗漱。
她喝了不少水,饥饿感只减下去一点。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能听见肚子里水流晃荡的声音。
虽然胃里饿的痉挛,但万辞一点也没有吃饭的欲望,空气里回荡着淡淡的鱼腥味,让她忍不住作呕。
为了分散注意力,万辞只好起来做数学卷子。
写了两道大题后,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江修临的脸来。
他伤了脚,父母也不在家,不知道要如何度过周末这两天。
万辞忽然一顿,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没事想这些做什么,他就是饿死也跟自己没关系。
虽说是这么想,但万辞还是忐忑不安地过了两天。
周一去学校的时候,万辞借着倒垃圾的缘由故意往(4)班凑了一眼。
江修临的座位空着,他没来。
万辞心里“咯噔”一声。
她赶忙安慰自己,应该没事,他家那儿还有电梯,怎么也不至于摔倒。
正这么想的时候,万辞忽然发觉(4)班那些人正不善地瞪着她。
几个聚在一起的学生毫不避讳地指着她说:“就是她,江修临出事都是因为她。”
“听说腿都摔断了,果然是个晦气东西。”
“我都提醒过江修临了,他就是不信,现在估计吃了亏,不信也得信了。”
“到现在人都还没来,是不是情况恶化了,你们确定真的只扭伤了脚吗?”
“什么扭伤啊,明明就是腿断了,我都亲耳听到校医说了,我当时就在现场的。”
“那会儿刚好放学,你们都急着走了,我可是目击证人,陪着新同学一起去的医务室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