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已丢失‘深红乐池’宿主生命迹象。”“代号塞巴斯丁上校请求下一步指示,莫里亚蒂先生。”“你可以撤退了,我的朋友。时机未到,这件遗产晚些再回收也不迟。现在,我需要你立刻赶回沃幸屯,预备下一步计划。上周,我们已经从目的地回收了溶解圣母像,一切都在稳步推进。”“为仁慈的女王陛下”“为无人知晓的格洛里亚娜陛下。”阴影之中,一双三瓣瞳孔的诡异眼睛迅速隐没,化作一道不为人知的微弱闪光。黑暗的甬道中,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拱动泥土,吓走了一条条人腰般粗的蚯蚓。“跟着刚挖出的兔子洞走。”罗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那只八眼兔子虽然吓人,但它挖出的地道总能精准避开这个地方真正的危险。”“你常来这里?”赫尔克里先生问道。“从去年年底就没怎么来过,只偶尔来补充一下鲜花和焚香药材的储备。”“这地方的表层地貌在‘电影院’出现后不久就几乎完全变了样,而地下则更加凶险。我不建议你们在这里逗留太久,但如果你们不得不躲藏几天或几个月,我会负责确保你们留在外面的躯壳不被渴死或饿死。”“我经历过比这艰难得多的情况,我的朋友。”赫尔克里先生轻松道:“我应该早一点想到这种办法才对。将躯体和精神隔开,才是收容‘酒神’的最佳办法。”“伪装者”安东尼在黑暗中抽了抽鼻子,他的确感觉不到饥饿了。这些土壤中的气味纷杂,各种各样陌生的信标交错在他的鼻腔中,他一个名字都辨认不出来。“我们快到了。”罗兰的轮廓随着光线逐渐在前方显露出来。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显露在眼前的,是一座宽阔而热闹的发光洞穴。琥珀色雨点一刻不停地自沃幸屯的天空上洒下。银色丝线依然在对抗着广场上空的金色雨点,却逐渐落了下风。金感觉自己的意志越来越吃不消,几万人的感官与自己链接着,每一秒都在向他的脑袋输送远超负荷的巨量信息!而比利与瑞文先生的辩论压根就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斯帕德先生,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好演员。”比利显然对广场上的僵局显得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因此退缩。“一直以来,你都在为整个新德市表演一出精彩的英雄戏码。为了破局,你甚至不惜牺牲掉棋盘上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这句话已经不再像是对观众的说服,更像是对“齐格飞先生”本人的逼问。“你本来是有机会出手挽留这颗棋子的,但你并没有这么做。我想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想知道原因。”“”上位者短暂地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论被踢出棋盘的弃子,我想你并不比我要少多少。斯加维的袭击,帮派的异常活跃,以及近期的一系列谋杀事件你一直在试图让自己成为一名置身事外的教唆者。”“战争早就已经在我们僵持的期间于各区打响了。幕后运帷者,作壁上观之人,迟早会从高处摔死。”“女士们先生们,我现在仿佛在聆听一名罪犯的自白!”比利发笑道:“如果您是一位演员,斯帕德先生,我敢保证你能在冬青木电影节拿到奖项!可惜您是一位军官,一位没什么经验的政客。”随着他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急,金色雨点所调动起来的民众情绪就越来越高昂。已经有人开始在广场上起哄,要求齐格飞先生澄清事实。“囹圄之茧”的力量正在被“酒神”压制!金感觉维持异咒越来越吃力,双臂竟开始微微颤抖!“唔要是丝线支撑不住了,广场上的群众恐怕会立刻失控!”距离国会大楼较远的佐治城街口已经传来了不自然的喧闹,车子在路上拥堵鸣笛。他自己刚刚才领教过雨水的厉害,倘若广场周围的数十万人同时受到了相同的影响,场面可想而知!广场的另外一边忽然警笛大作。一队被车龙挡住,弃车步行而来的警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国会大楼边缘,迅速对接了广场边缘的警卫。“城郊墨尔库林镇”立刻有人吹响了警哨,尖锐的声响瞬间吸引了群众的注意。“紧急情况!所有人立刻有序疏散回家!不要推搡,不要恐慌!”国会大楼内,比利停下了他的滔滔不绝,注视着广场上的突然变故,齐格飞先生同样看向露台外面,面不改色,仿佛早就预见到了这件事情的发生。随后,人们感受到了地面的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沃幸屯的另外一边翻了个身,震感微弱而清晰。对于未知变故的恐惧瞬间冲散了雨水的魔力,从未接触过异常事件的市民们立刻开始撤离,不肯离开的好事者们被警察强行制服送走,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收音机和电视机内都开始播放起了十年间前所未有过的戒严广播。,!“黑棋皇后蹩住了自己的骑士,换取了一次更为猛烈的进攻。”伴随着自言自语,洛克菲尔的车在交易所门口停了下来。“尽管有些无奈,但平衡必须要被打破了。”金色雨水所及之处,地面开始泛起淡淡的雾气。淡薄的雾气很快飘遍了大街小巷,透过门缝钻进缩在家中的人们的鼻腔。在“酒神亲酿”的影响下,人们的精神开始恍惚,眼前出现了令人飘飘然的光晕,所有人都有种自己置身天堂的错觉,伸手一摸,手边却仍是熟悉的家具。没有人注意到,遥远的城镇边缘处,一个巨大的阴影正慢慢站起,以极度诡异的目光,凝视着火柴盒般大小的楼房。洋娃娃小姐从香甜的睡梦中苏醒了过来,感觉身体比以往要沉重一些,却不觉丝毫疲惫。这是她第一次被分配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床铺又松又软,她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厚实的墙壁带来了无比的安心感。她曾经的房间是和十一名残疾人共用的,这意味着她不得不忍受十一种各不相同的坏习惯,以及各种各样的打鼾声。房门曾经有锁,但某天坏掉了,打那以后,她总是感觉有人在她睡着时偷摸进房间,欲行不轨。现在,一切不快都烟消云散。她彻底变成了镇子的一份子,一个正常的畸形人。她是多么地幸运啊!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将令人愉快的气味送进了她的鼻腔之内。这股味道像奶油冰淇淋,像烤蝾螈和蓝莓松饼,都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她从前只敢偷偷从钱箱里摸出一两个子儿一饱口福。“哈欠。”“哈欠。”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声音重复了两遍,大概是还没睡够的缘故。真想再睡一会儿啊!洋娃娃小姐心想道,她肯定已经错过早饭了,要是再错过午饭,肯定要饿肚子,镇子上的人从不给别人留吃的。饥饿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有那么一两次,她曾经饿得放声大哭,恨不得从自己手上咬下一块肉来吃掉。想到这里,她费劲地翻了个身,却听见了一声尖细的叫声。“嗷!”有人?这是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其他人呢?洋娃娃小姐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那声音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不好的回忆立刻袭上心头。她反射性地弓起上半身,将被子用力一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从被窝里露了出来!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啊!”“啊!”双方同时被吓了一跳,同时叫出了声。紧接着,她们同时惊奇地发现,她们的腹部紧紧连接在一起。她多出了一个上半身!一个完整的胸腔和第二颗脑袋,还有一套完整的五官!比恋人女士的第二颗脑袋还要完整,还要漂亮!两个上半身相互对视,哈哈大笑,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洋娃娃小姐感觉自己依旧在发生着改变,一点点地,朝着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模样变化!她能听见外面的走廊上传来的动静。一扇门打开了,一团臃肿的肉块软软地涌出了门口。那是她崇拜许久的“大胖墩”先生,现在她终于能鼓起勇气和他搭话了!“嗨!”“嗨!”“嗨!”她打开房门,向对面的房客打招呼,却发现声音多了一个。第三颗脑袋和第三个身子从她的后背处探了出来,比原有的两个小上一号。虽然看不到,但她确定对方一定同样美丽异常。畸变还在源源不断地让她的身体产生变化!整座小镇都在飞快地产生转变,人们的身上爬出崭新的赘生物,长出第二排牙齿,身形变得越来越臃肿,越来越巨大,愈发朝着他们理想的形态发展!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洋娃娃小姐开心地笑出了声,比六个人的声音加起来更加嘈杂。畸变依然在继续。人们几乎每走一步都会发生变化,每呼吸一口气都会让自己长高。他们仿佛浑然不觉,继续着自己一天的活动,向彼此问好,身躯在和彼此的接触之中,如同树根般慢慢纠缠起来。无数藤蔓和花朵包裹了墨尔库林镇的外墙,溪中飘着厚厚一层蓝藻,鱼类被活活憋死在水中,水面冒着鲜艳的大泡。尤娜趴在窗边,用一双金色的山羊眼眸漠然地注视着一切。她看见人的手臂伸出屋顶,像海葵的触手般左右摇晃,抓住天空上飞行的鸟儿,吞吃入腹,脖子上立刻长出鸟类的羽毛和爪子。在她的眼中,这座镇子就像被羊水包裹的母胎,无数发育不全的生命正在其中游走,慢慢嵌合在一起,被最庞大的胎儿吸收。“癌之女神”的力量让他们增殖,畸变,“死亡女神”的力量却又奇迹般地让一切不协融合!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最终,在她的注视之下,它们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像一个统合的个体!洋娃娃小姐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归属感。她在离开屋子后就立刻和恋人女士黏连在了一起,组合成了更加美好的姿态。随着融合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心灵也越来越趋向富足,圆满。人生来就是残破,不幸的,只有在他人身上寻求共融,合为一体,一切才能得到纠正!”齐格飞先生,现在是非常情况,请尽快回到礼仪宾馆避难。”“绯红”从容不迫地挥了挥手,挡开了前来护送的警察部队。“我的军队会和你们一起去处理问题。尽快在主要干道上拦起应急路障,用尽一切办法阻止那东西闯入市区。”“至于我自己,我只要一人随行就行。”上位者一招手,把金唤回了身边。看向了跟随富裕党团队离开的比利,后者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以的微笑,仿佛他此刻已经坐上了属于胜者的宝座。“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回到宾馆的“绯红”向金伸出了手,片刻之间,两人消失于房间之内,直接现身于城郊的密林之中。树木全都在以诡异的姿态扭曲,缠绕,环抱在一起。枝叶卷曲发紫,像蕨类植物的茎叶般张牙舞爪。奇形怪状的动物在林子里相互结合,大到野猪和鹿,小至地上的爬虫,全都在进行着亵渎一般的黏连,变成全新的物种,不可言说的生命,任何人看到它们都会不禁咋舌。——这地方比地狱更像地狱。“不要触碰任何东西。”“绯红”说罢,右手微微握起空拳。啪!那些畸形动物自体内爆裂开来,鲜血四溅,又迅速在上位者的脚下凝聚起来。“绯红”踏上浮空的鲜血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金紧紧地跟随在后。在越过最高的树冠后,他们看清了墨尔库林镇的全貌。房子和人完全长在了一起,人像背负龟壳般驮着他们的房子,就像一座肉做的岛屿,正缓慢地向前爬行。“真是难看”“绯红”看着远处的怪物,流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厌恶。“我的电影里,不需要这种恶心的桥段。”:()然后侦探陷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