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银鼎的“反常”,玲珑有点无法理解。好在她自认冰雪聪明,还很会转换立场,只有站在他人的立场上,才会想明白很多先前无法理解的问题。于是,她脑瓜子一转,瞬间就想通了银鼎心中的担忧之事。不过是几个朋友,难道有我这个妹妹重要吗?不知为何,自认冷静无比的玲珑此时心中突兀地升起了一股怒火。心中不忿,玲珑却仍然斟酌着语言。哥哥,那些人是你的狐朋狗友……好朋友吗?看着银鼎没有反应,玲珑继续说道:很重要吗?有点!银鼎轻轻点头。有点…是几个意思呀?哥哥未免也太不坦率了。无妨,玲珑自作主张地替银鼎下了决定,不过是几个朋友,哪里有妹妹重要。以后见不到就见不到了吧!至于哥哥想要回去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那倒也是。银鼎心中认同玲珑的说法,不认为她是在说谎。毕竟,现在的银鼎应该是处于生死之间的界限。没有强大至极的力量,不可能将他从接下来的消亡中救回来。那种代价,任何一位凡人都负担不起。从玲珑自身难保的现状来看,想来也是支付不起的。不过银鼎一开始就不是很在乎这个。银鼎很珍爱生命,生命美好。但是,银鼎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让他自身后悔的事情。所以,哪怕此刻面临死亡的危机,他也并不十分畏惧。只有九分而已!说到底,他还是怕死的人。不过,怕死归怕死,道理还是要讲清楚的。老实说,两人之间的莫大误会,以及玲珑自以为是的胜利。那份沾沾自喜,以及以胜利者自居的得意劲,真是让银鼎大为不爽。他还没输呢!哥哥,接下来的日子中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应该的。银鼎说着客气话。对于玲珑的真实身份他不会问,那是女孩活命生存下去的根本。但,凡是人都会有好奇心,从侧面打听一些消息还是无伤大雅。玲珑。在呢,哥哥。我…死了之后,你怎么办?玲珑巧笑嫣然地捏住银鼎肩膀,十指按压,为其松筋活血。还能怎么办?我会为哥哥好好打理后事的。银鼎挑了挑眉,耐心地解释着。我说的是“你怎么办”,不是“你准备怎么办”。玲珑手上动作一停,不解道:两者有区别吗?当然有了。好一幅理所当然地语气,玲珑有些愤愤不平,被人说教的感觉自是不好,但一想想说教的人是她认同的哥哥,也就忍了。一个人在烟海星混日子上千年,玲珑怎么可能是个单纯听话的好姑娘。心里的良知让她将命运的选择交到银鼎手中。准确的说应该是“天”的手中。想想也知道,外来的人想要离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场核爆下来,银鼎搞不好真的会受创到无法离开的地步。玲珑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将接下来的命运交给了命运。结果是,银鼎运气不好,失去了离开的可能。反击的机会来了,银鼎可不会凭白放过,开始乘胜追击。这是我们两者之间文化的不同啦!玲珑你仔细想想。不同?玲珑收手抱脸思索,得出了一个结论。果然不同呢?是吧!压了玲珑一头,使得银鼎有些得意洋洋。哥哥的世界很和平呢,没有入侵者,家庭血缘的关系也很重要。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有些动物在刚生下幼崽时,不是也会在激素的刺激下,将那些幼崽看得比自身的性命还重要吗?哥哥的世界以此为基础发展,衍生出了全新的血缘关系吗?反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不需要银鼎回答,见多识广的玲珑已经看破了那方世界的真相。很好。女孩缓缓低头,随即轻笑道:但也不过如此。没有入侵者,足够的资源堆积下诞生的一种文明体系吗?烟海星要是没有那位外来的客人的话,可能也已经诞生出相应的文明层次了。只要她能找到可以赢的方法……就一切都还可以挽回。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玲珑再次自以为是的遐想。玲珑,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输了。银鼎面色严肃,抬头看向玲珑。这有什么好问的,明明就是我……赢了。面对银鼎的质问,对输赢极度在乎的玲珑立即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现在,两者之间是她更强。即使是兄妹,银鼎也应该敬畏她。两人之间的地位并不平等。这不是以力量欺压,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现实。你以为我回来了,就是把你当做妹妹了。难道不是吗?玲珑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仍然故作平静地反问了一句。,!一开始……我独自逃跑了。银鼎摇摇头,眼睛流露说不出的阴郁,说到底,对于之前的这个丢人行为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不是理所应当地事吗?在生死危机面前,谁不是都自己先逃跑。哥哥最后能够回来带我一起走,已经完全超出我的想象了。玲珑一边说,一边绘声绘色地举了个例子。慢一步就要化为灰烬的情况下,还能够回来的。这么多年来,在烟海星我只见过几次。都是刚生下孩子的女性,被激素冲昏了头脑。当孩子遭遇意外或者攻击时,竟然身随激素走,挡在孩子前方。简直蠢到家了。低级生物,连自身激素挑起的欲望都掌控不了。烟海星的人都这么想,玲珑或多或少也觉得不……至于此?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一名成年人的价值都不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幼儿能够相提并论的。但是,玲珑也不会责怪对方。毕竟,激素水平的失控确实能在某方面保证种族的繁育。在玲珑的阅历中,这些事只会发生在刚生完孩子的女性身上。至于成年人之间,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至少玲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所以,银鼎能够回来救她,已经很是让她惊讶乃至于难以置信了。难道……哥哥也被某种激素冲昏头脑了?:()道雨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