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破屋子四面漏风,开了电暖炉还是冻得人直哆嗦,陆邵坤无奈地扯了床被子卷在身上,疲惫地往桌前一坐。
桌角垫的纸有些松了,一碰就晃荡,陆邵坤捏了捏酸涩的眉心,呼出一口气,从桌上随手抽了张纸,熟练地叠好往桌脚下面一塞,翻开文件时,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窗户。
江朔的房间里有三个电暖炉,晚上透过窗帘,能看见微弱的橙光,盯着看了一会儿,陆邵坤觉得心里暖了几分,这才低头开始工作。
一直忙到凌晨六点多,太阳升起前正是夜里最寒凉的时候,陆邵坤冻得偏头打了个喷嚏,习惯性地朝对面看过去,捏着鼠标正准备察看邮件的手忽然就定住了。
天还未亮,天际线散开一圈稀薄的鱼肚白,江朔的屋子窗帘拉紧,那点微弱的橙光却不见了。
陆邵坤疑惑地定睛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随即起身,连外套都忘了穿,打开门快步冲了出去。
几位保镖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纷纷围了上去。
“陆总——”
陆邵坤眼中满是厉色,一眼扫过去,吓得几人顿时汗毛倒竖噤若寒蝉。
小村子民风淳朴,自从陆邵坤不再动不动就过来,江朔便没了锁门的习惯,陆邵坤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紧跟着,是一阵较外面更为阴冷的寒意扑面而来。
跳闸了。
三个电暖炉陷在寂静的黑暗中,陆邵坤看了一眼,心急如焚地冲到床边,黑暗中摸到一条薄薄的毯子,顿时暗道不妙,再一摸,江朔搭在炕上的手臂已是冰冷刺骨。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他二话不说,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江朔在一阵透心的寒意中猛地惊醒。
四肢早就不知不觉冻到僵硬发麻,更可怕的,是他右边的膝盖,侵入骨髓的刺痛让他顷刻间冒出一身冷汗。
陆邵坤走得飞快,江朔蜷缩在他怀里,牙关发颤,嘴唇冻成了可怕的青紫色。
“怎么回事?”他发着抖问。
因为嫌晚上睡觉太热,又不敢关电暖炉生怕感冒,前几天,他索性将带来的羽绒被换成薄毯,睡觉时松松地搭在肚子上,温度刚好。
“跳闸了。”
陆邵坤踢开门走进屋里,将他放到自己床上,迅速拉过被子,将江朔从上到下紧紧裹住,俯身抱进怀里。
江朔一愣,随即挣扎起来,“你——”
“你已经冻透了,我帮你暖暖,暖了我就松手!”陆邵坤用力抱紧他,咬牙跟他保证。
几位保镖失职在先,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对上陆总阴冷的视线,顿时齐刷刷立正站好。
“去准备热水。”陆邵坤冷声吩咐。
门口的人随即作鸟兽散,陆邵坤抱住江朔,两只手本本分分,帮他将背后的被子摁严实。
江朔偏头看着破败的墙壁,感到僵硬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