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港的冬天阴冷潮湿,寒气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人里里外外都凉。
将热水袋捂在膝盖上,江朔把两只手轻轻搭在上面,头顶一盏小灯,一只飞虫围着这点亮彷徨打转。
陆邵坤在灶间忙碌,穿着一件款式普通的灰色大兜帽卫衣,黑色裤子上全是灰,正姿势生疏地往水桶里倒烧好的水。
水溅出来,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打湿一大片裤子,他嘶一声,不甚在意地跺跺脚,急急忙忙转身去准备下一锅。
江朔将脸贴在手背上。
热水袋轻轻晃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很神奇,总觉得像是心跳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江朔醒来,还没睁眼,便听到外头院里压水器泵水的声响。
陆邵坤提了水去烧,江朔在床上躺了会儿,爬起来开门出去,刚好撞见往盆里倒热水的陆邵坤。
扭头看见江朔,他笑了笑,“早饭热好了,过来洗漱吧。”
洗漱完,江朔坐在桌边,照例吃着周悦从别墅运来的早饭,林姐做的烧麦,做完后立刻冻起来,吃的时候用蒸锅蒸透,一口咬下去,肉汁溢出q弹的外皮,就跟现做的一样。
这伙食简直快要赶上五星级酒店,江朔眯眼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忍不住呼吸了一口农村新鲜的空气。
陆邵坤蹲到他脚边,往他膝盖上贴东西。
江朔吓了一跳,差点从桌边弹起来,陆邵坤赶忙站起来退开几步,解释道,“我就是想帮你贴一下这个暖宝贴。”
看着他手里拆开的暖宝贴,江朔放下筷子,伸手过去,“我自己来。”
陆邵坤远远地递过去,看他掀起裤腿,把暖宝贴贴在裤子内侧膝盖的位置。
“热吗?”
他有些好奇,弯腰去看江朔收回去的膝盖。
江朔咽下嘴里的烧麦,“没那么快。”
陆邵坤哦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又问,“热了吗?”
“……”江朔放下筷子,“热了。”
陆邵坤这才放下心,看着他起身走到行李边,眼巴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朔找到衣服,一回头,见他还在屋里待着,冷着脸开口,“我要换衣服。”
陆邵坤这才回过神,拿起桌上剩下的两个烧麦和小半盒牛奶,红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衣服换到一半,江朔扭头看向窗外。
只见陆邵坤站在院子里,正在逗不知哪儿溜达来的一只老母鸡,那老母鸡应该是盯上了他手里的烧麦,陆邵坤故意举起来,欠不拉几地在它面前晃来晃去,老母鸡伸长脖子着急忙慌地跟着他手里的烧麦左拐右拐,然后看他嗷呜一口把烧麦塞进嘴里。
老母鸡咕咕咕,气得上蹿下跳,拍着翅膀朝他脑袋啄过去。
陆邵坤吓了一跳,第一次面对这类生物,怀里抱着自己的早餐,手足无措地试图用脚尖驱赶,“去去!”
结果被老母鸡在腿上狠狠啄了两口。
“你!”陆总眉毛一横,“中午就把你炖了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