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川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毫不慌乱地解释道:“不如四皇子且先告诉小生,在名与利之间,您更想要什么?”“名!”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皇子,四皇子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自己的结果。“既是如此,莫说今天不过是区区两倍价,四皇子的铺子得继续卖粮。”“哪怕粮价掉回正常的一倍价,四皇子的米铺依旧不能关。”“直至您手上的所有米粮都卖完为止。”“为何?”四皇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么个卖法,钱赚不到多少,名又是从哪儿来的?“今年江南大丰收,但绝大部分的粮,都被人收了个干净。”“小生听闻,往年的那些粮商今年收不着粮,生了极大的气,想要把收粮之人揪出来。”这天底下,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粮商虽然只有钱,但靠着这些钱,他们到底查到了,收粮的大户人三人,一是太子,二是四皇子,三是佚名。太子、四皇子,都是皇帝的儿子。民不与官斗,身份最低贱的粮商还能跟太子和四皇子斗吗?和太子、四皇子收的粮价比起来,粮商的价钱可低多了。所以,粮商想讨公道,却连个名头都没有。太子与四皇子的人,皆没有以势欺人。整个收粮过程,任谁来了,都找不到半点错处。要是这事儿捅到皇帝的面前,皇帝还要夸太子与四皇子一句,是他们收的粮价,使得百姓卖粮赚到了更多的银子,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想明白种种如此,粮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把脑袋缩回壳里去。直到雪灾的发生,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些个粮商个个上火到嘴都烂了。因为他们明白,要是没有太子和四皇子这两个杀出来的程咬金,他们这些被人看不起的粮商趁机能发多大的财啊!太子与四皇子收的粮,他们动不了。可除开太子与四皇子之外,不是说还有两拨子人吗?如果这两拨子人是普通人的话,他们不介意用原价把粮收来,只当是不怪这两拨抢他们粮的无礼之举了。可让粮商吐血的是,另外两拨人调查出来的结果,照样不好惹。其中的一拨在收粮的时候,就跟太子的人凑在一起。有脚指想也知道,被太子护着的人,他们能动吗?不能!最后一拨人,好家伙,是礼部尚书家的奴才。所以,今年他们这些粮价是见了鬼啊,还是走了什么大霉运,跟他们抢粮的,个个来头不小,没有一个是他们这些小粮商能够开罪的起,借势压得了的。让粮商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是,今年这是撞了什么邪了,他们还以为靠着丰收可以压的粮价,不仅被高官收走,最后年前,竟然还下大雪,闹雪灾。这这这这……这些个消息,一般人不知道,宋子川倒是费了些手段,打听得一清二楚。看到四皇子此时无视其他人,只专注地看自己一人,宋子川心中很是得意,诸姑娘说得一点都不错:这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次得了诸姑娘的提点,他才有机会在四皇子的面前露脸,不再像以前似的,因为面孔过于生嫩,被人欺负就算了,还被四皇子无视。即便自己依旧是四皇子的幕僚,这种如影子一般没有存在感的幕僚,宋子川不稀罕当。因为这样,他哪有出头之日。“今年去收粮的人,身份皆特殊,没一个粮商。”“换句话说,今年的新粮,四皇子手里可是握有三分之一。”“粮商摆出来卖的,早换成陈粮了。”“这新粮、陈粮一个价,百姓若知卖新粮的是四皇子,会如何评价四皇子,又是如何评价粮商的?”这个问题可太容易答了。百姓自然会骂粮商黑心,夸四皇子仁义。“如此雪灾,百姓心中岂会不明白,这粮价必要上涨的道理。”“四皇子能够不计较个人利失,以双倍甚至是常价卖新粮给百姓。”“四皇子如此爱民如子,百姓又岂会无动于衷?”“宋子川,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话,通通都是废话,一句能用的都没有吗?”看到宋子川把所有人的风头都给抢了,自然有人看宋子川不顺眼。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便是平日里更得四皇子看中的严幕僚。“官不与民争,要是让人知道四皇子与粮价争利,这如何向皇上交待?”“知此事后,皇上必会斥责四皇子,你这不是要害四皇子吗?”“非也非也。”宋子川把扇子一收:“官不与民争,这也要分什么情况。”“更何况,都城延街这么多铺子,哪家权势不沾一些的。”“如果四皇子做的是不利百姓之事,官不与民争自然成立。”“但四皇子今日卖粮,那是护住了更多的平民百姓,让卖陈粮的奸商损失小财。”“这样,岂可用官不与民争来判断?”“不错。”四皇子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这个民,该指百姓,而不是粮商。二者择其一,本皇子护了百姓,损了粮商的利,父皇定不会怪罪,还会褒奖于本皇子。”这事如宋子川这般分析透了,决定就变得不再困难。“四皇子英明。”终于在四皇子的面前露脸,让四皇子正式记得自己,宋子川意气风发。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今天这个机会了。“你叫宋子川?”果然如宋子川想的那样,四皇子不仅记住了他的脸,还想起了他的名字。“回四皇子的话,小生正是宋子川,才为四皇子办事还未有几月。”“四皇子能记得小生的名字,小生三生有幸。”四皇子虚扶了宋子川一把,让宋子川不用多礼:“宋公子大才,能得宋公子相助,实乃本皇子之幸才是。”聪明人,他肯定是欢迎的。看到竟被宋子川小人得志,严幕僚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被读心后,我成了夫家的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