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玻璃这东西,诸定兴没出钱,没出人,没出力,没出脑,什么也没出。这会儿他却跑到诸寻桃的面前,想要坐享其成,让诸寻桃把成果交出来。这事,还真不能说得太白,不然,就是诸定兴自己把自己的脸往鞋底下踩。面对诸寻桃,诸定兴有太多的理不直,气不壮了。他现在唯一能在诸寻桃的面前硬气的就是,他是诸寻桃的爹。没有他,诸寻桃连做人的机会都没有。生养之恩,难道诸寻桃不该报吗?读懂诸定兴的意思,诸寻桃笑了。这生养之恩,她当然要报,也一定要报。只是,她的回报跟渣爹要的,肯定不一样就是了。“爹与娘这些年来对女儿的恩情,女儿全都记得。”“旁的我不敢多说,爹给我一碗饭吃,我怎么也要回报两碗,那才行。”双倍奉还,养孩子真是暴利啊。诸定兴气得手抖:“你竟还要与我斤斤计较到如此份上,你……”毕竟之前骂得已经够多了,诸定兴的嗓音都不太对劲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诸定兴把所有的脏话憋回肚子里去:“我只一句,我要玻璃的配方,你快给我。”至于三成利润,诸寻桃都在皇帝那儿挂了号了,这东西,他暂时不能动。动了,皇帝会怎么想他?本该属于诸府家财的契书他暂时不方便拿回来,但玻璃,他肯定不会放过。卫首辅那边还在等他的好消息呢。“在家从父,出嫁才从夫。”“说破天去,这玻璃也是你未嫁之时弄出来的,理当该归诸家。”“你与皇上的生意,我可以不管,但玻璃这东西,你必须还回来。”诸寻桃装傻,诸定兴比诸寻桃更会装傻。从头到尾,诸寻桃就没有半点意动要把玻璃的方子交给诸定兴的意思。不单是诸定兴,对于自己的东西,诸寻桃向来抓得牢。所以这玻璃的方子,除了自己培养的人,也只教给了太子带来的人,只落在了皇帝的手上。其他人,想都别想。当然,这都是其他人。诸定兴再渣,那也是她的亲爹。所以她允许诸定兴有与旁人不一样的待遇,不能成真,想还是可以想一想的。诸定兴说完话,侧着身子等诸寻桃把玻璃的配方交给自己。可是,诸定兴在那儿站着,诸寻桃就陪他一起站着,沉默沉默再沉默。直到诸定兴先憋不住。他再这么拖下去,该到侯府用晚膳的时间了。哪怕他厚脸皮,在侯府蹭一顿饭吃,但他想要玻璃的心思怎么能在侯府人的眼前遮丑一样遮住?还是那句话,不要脸的事情,诸定兴能做,别人却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你不肯给?”今天的诸定兴是肯定不想跟侯府其他人打交道的。用脚趾想也知道,侯府不可能同意诸寻桃把玻璃的配方交给他。那么巨大的财富,侯府的人能不心动,当真这么清高?他不信!诸寻桃以笑答之。“你……好,好得很呐,有本事,以后你都别求到我的面前!”终于,诸定兴的耐心与面子都耗光了,甩袖,愤然离去。诸寻桃低声轻语,完全不管诸定兴能不能听到:“爹只管放心,我必将爹娘的话,铭记于心。”她真遇到麻烦,要死了,谁都可能拉她一把,唯独诸家不可能。诸家不但不可能救她,还会迫不及待地推开她,与她划清界线,免是被她给连累了。这么凉薄的娘家,亏渣爹刚才有脸说,诸府才是她唯一永恒不变的依靠。敢不敢睁开眼睛说这话?“诸寻桃的脾气那么‘好’?”官场老油条诸定兴都被诸寻桃气得跳脚了,诸寻桃连声音都没有高一下。这样的涵养,太子都自愧不如。不提旁的,一听诸定兴这不要脸的要求,他就先忍不住,骂回去了。真的是……难怪孙夫人跟诸大人是夫妻,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来。一个问诸寻桃要等身镜,一个堂而皇之地问诸寻桃拿玻璃的配方。作为爹娘,不给予女儿半点疼爱相护,却一个个朝女儿伸手要东西。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太子特别不愿意承认,诸定兴这样的人也能在朝为官,官职还不小!如此品性啊!“如此都要生气的话,桃桃气不过来。”萧景湛神色淡然地说道,但语气里的心疼是怎么藏也藏不住。“也是。”太子承认了萧景湛的话。诸寻桃在诸府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多得都数不过来。太子没办法想象,经千锤百炼的诸寻桃如今能自如应付诸家人的贪婪。可幼时的诸寻桃面对这样的境遇,就不会委屈,不会哭泣吗?想想,小时候的诸寻桃真可怜。“还好诸寻桃现在不需要在诸府讨生活了,有你护着,诸寻桃以后的日子可以过得甜一点。”关于这一点,太子一点都不怀疑。他跟萧景湛从小一块儿长大,所以他知道,诸寻桃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叫萧景湛如此用心用情的女人。遇上萧景湛,诸寻桃的运气该转好了。“微臣会的。”这样的事情,身为诸寻桃的夫君,哪需要太子提,萧景湛自己都是这么做的。“依照诸寻桃给的方子,又有诸寻桃的人的教导,宫里的工匠开始烧制玻璃。”“一开始,失败多,成功少,但现在,比例可以反过来了。”说完诸寻桃的惨事,太子话锋一转,提提诸寻桃成功的事情。“最近烧出来的那批品质与诸寻桃献给父皇的一样,我们成功了!”果然,走别人已经走出来的路,容易多了。有已成的方子,又有熟手指导,他们都失败了不少次。要没这两样,太子怀疑玻璃这种东西能不能在雍朝问世。“如此,臣便恭喜皇上,恭喜太子了。”萧景湛行礼。玻璃的方子,诸寻桃是约太子详谈,是借着太子的手送到皇上的面前。所以玻璃大成,太子是引荐有功,亦该得到皇上的褒奖。:()被读心后,我成了夫家的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