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白鹿看见他生出这副从未见过的困扰模样,挠挠头,自嘲地笑了起来:
“一口气说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把你绕晕了?”
“算了,忘记你应该被他们的剑阵打得有点痴傻。到时候再说,反正到这步为止,事肯定都能成。”
他抬起掌,在红棍的肩上用力拍下:
“喂!把精神打起来!这样,我跟你立个约——一个月后,我就开始用你的产品:你想让我装什么就装什么,爱托管就托管。”
“但是最近这些天,你得听我的话、帮我的忙。明白了?”
红棍两膝一并、双足叉开,用毫不协调的奇诡姿势跳了起来。
他的嘴角都快咧上耳根了:
“此话当真?!”
方白鹿翻了个白眼,条条血丝显出他的疲惫:
“我既然这么说了……等时间一到,你上我身还需要许可么?”
红棍抓耳挠腮,嗬嗬高笑:
“这话说的,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强买强卖呢……不过,您确定话说的真心实意?”
方白鹿边把之前被红棍抓得乱糟糟的风衣抖好,边给出回应:
“骗你的话,我必然死得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这句,倒也是他心里所想的老实话。
“好了,就说到这吧。下次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红棍弓起身、恶狠狠地搓着手,像是被长辈捏紧了压岁钱、却又刻意逗弄的小孩:
“不是我不相信您啊!下次是什么时候?我倒有个更有效率的办法。先让我入了您的体,也好随时提醒您——”
方白鹿头也不回地抬起左手:食指弹出,与手掌相连的细线如绞索收紧红棍的脖颈。随后一扯、一拉,漫天血雾中,红棍的头颅皮球般跳到方白鹿的脚下。
他踏住翻滚的脑袋,止住它的冲势:
“你需要时间和宿主达成协议,才能行动自如。我知道的。”
孤零零的头颅无声地蠕动嘴唇,似乎还想要喋喋不休什么未完的话语。
方白鹿用脚尖蹬稳红棍的额角,弯下腰,将那副眼镜扯出。
血水四溅。他站起身,随手甩去黏连的脑浆与血液。
那人头晃了两下,便陷入了永久的沉静。
方白鹿用手撑住膝盖,与那睁得溜圆的死目对视。过了片刻,他捧起那颗头颅,摆回到仍在抽搐的尸体上:
“铁面如玉……什么的这位,再过几天你也是一样下场。早点休息也好吧?”
他把鞋底在店门前蹬了蹬,又拖了拖。等再踩不出红色,方白鹿便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