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举手投降的土匪们就遭了殃,他们先是被石弹和弓箭打伤,随后几个赤裸着上身,装备单手剑和圆盾的人叫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冲了上来,把他们全部杀死。
那种怪叫着的疯狂状态,配合着好像献祭一样的屠杀方式,实在是让人感到不适,尤其是作为旁观者来说。
露娜说他们是之前所说的蛮族,冲上来的有六个,至于后面还有多少就是个未知数了。
对于看上去勇猛无比又占人数优势的蛮族来说,我们这两把剑多少有点不够看。
不过很快,道路的一头出现了一辆马车,我们悄悄地摸到了那边的方向,而蛮族则退回了他们出来的密林,和我们隔路相望,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位置,但是我猜他们也在往马车的方向摸。
马车那边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放慢了速度,马车的护卫走在了前面,装备良莠不齐,不过其中一个拿着双手战锤,身穿皮革甲的人我倒是有点眼熟。
总之,那些蛮族先摸到了马车的位置,出其不意地发动了进攻,一时间,粗粝的吼叫在林间回荡,先是弓箭和投石,然后十个蛮族战士冲了上来,和马车护卫打在了一起,混战开始了。
我没有兴趣看古代版的绞肉机,观察到对面的林子不再飞出石块和弓箭后,我料想这些战士就是全部,便带着露娜从另一个方向杀了上去。
事实上,我做的是对的,露娜的穿着展现了我们的身份,而那些刚刚冲锋过,开始厮杀一段时间的蛮族战士没有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从他们的侧面杀了过来。
我基本没有和剑盾的敌人打过,所以虽然是进攻方,但我打得非常谨慎。
先让露娜冲上去,一个强力正手斩砍在盾面上,压制住敌人,迫使他们呈防守态势,把注意力都放在露娜身上,寻求防守反击的机会,但露娜会很快闪开,和他们拉开一点距离,给我让出空间。
从一旁进入攻击范围的我会冲上去从侧面用变线斩绕过盾牌和武器强行砍伤敌人,然后立刻举剑招架其他敌人的攻击,露娜会再次挥剑压制住攻击我的敌人,而我反过头来就会立刻处决那个受伤的敌人,确保他不会威胁到我们。
我从来没想过露娜和我会这么默契,应该是露娜接受过相关的训练。
当然,默契归默契,想法很美好,做起来我们也确实没出岔子,但对面也不弱。
不同于之前的土匪,这些蛮族都是善战之辈,在力量上我都占不了太多便宜,更别说战斗意志了。
结果就是,当我们用上面的方法杀死了他们的一员后,一股能感受到憎恨与愤怒的视线立刻扫到了我们身上,我心中暗道不好,但退缩只会被冲死,我大吼一声,一记正劈砍到了冲锋而来的敌人身上,然后立刻后退架剑格挡,准备和其他敌人继续缠斗。
这个时候,这个被我抓住时机砍中胸膛,鲜血直流,时日无几的蛮族战士摔倒在地的时候,用力挥动手上的长剑,给我即将后撤的小腿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
好在这是他的决死一击,刀筋不正,没有砍到骨头,剑刃卡在了我的小腿肉里,随着我的后退而滑落,伤口滋滋的冒血,随时会开裂的糟糕感觉削弱了我的战意,也让我不敢挪动受伤的右腿。
可我面前已经冲来了其他敌人,我赶紧架剑防住了他的正手冲刺斩击,力量传到受伤的腿部让我停顿了一下,后面的防御反击也跟着滞后,但好在上身发力没有问题,非常勉强地砍伤了敌人,从身后冲上来的露娜一剑解决了他,并且在我面前架剑防御住了他的后击,另一个敌人冲上来给了她一刀,她针对这个攻击的防御动作做了一半,最后是肩上的铠甲挡下了这一击。
我的移动受到影响后,我们逐渐陷入被动,我叫露娜跑到我后面,自己一个全力反手横斩对面前的敌人大力横扫,被其中一人举盾防御后我立刻扭动身子,变线从另一侧砍中了他的手臂,同时蹲下身子,提剑防御。
因为移动受阻,我不得不用更多的动作弥补机动上的劣势,结果就是在做完上述动作后我的防御无法准时完成,即使露娜马上冲上来横扫吓退了敌人,并且一击砍倒了其中一个。
在这个极短的空隙,一把单手剑从我的斜左侧刺了进来,正好是我举剑防御无法防御到甚至不会经过的地方,完完全全的盲区,照理来说,我应该急退,但伤腿让蹲下的身子都无法起来,更别说快速后退了。
近战搏杀,有些事情的发生只在一念之间。
“刺啦!”一种听上去就会让人感到不适的皮肉摩擦声从我的身体中传出,鲜血喷涌,剧痛附带着窒息和眩晕感让我直接丧失战斗力,之后我才知道,那一剑直接刺穿了我自己拼凑出的皮甲上的夹缝,扎进了我的左肺。
我直接栽倒在地,还不忘给那个偷袭的人腿上来一下,被濒死激出血性的我咬紧牙关,甚至都放弃了呼吸,在地上像王八一样扭动身体,手臂左右甩动挥剑砍伤敌人的腿,狼狈得不行,但是管用。
也是露娜支援的及时,不然我都不用倒地就会被之后的敌人杀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我迅速失血逼近死亡的时候,之前那个很眼熟的人冲了过来支援我们,他打起来有些外行,但势大力猛,敢打敢杀,加上我之前的战绩,他们打退了蛮族,也让我没在战斗中直接死掉。
那个非常眼熟的兄弟和露娜一起跑到我身边,用绷带堵住了我涌血的伤口。
我的窒息感越来越重,最后只看到了他的脸,心里想道,怎么会是这个人,而我似乎也听到,他喊了我的名字。
一切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