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什么时代,挤兑都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当所有人拿着存票取不出银子的时候,会造成人的恐慌,这种恐慌会蔓延到各个行业,波及到每一个人。到那时,信任危机会爆发,人们会不再相信朝廷。一代人甚至几代人攒下来的银子,就这样没有了,手里的存票变成了废纸。这个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应对的就是变出银子出来,这个时候任何话语都是无力的。人们就只有一个要求,拿回属于自己的银子。拿不出来,那么整个天下都会与你为敌,也就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而江河却是大言不惭的说不可能。这让包括皇帝在内,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挤兑是确实存在的潜在因素。也是挪用这些存银后要面对的问题。不是一句不可能,也不是因为你是江河,朝廷便会无脑地信任你。你要说出切实可行的理由出来,否则是行不通的。因而,哪怕在场的人心中都有疑惑,也没有去开口询问江河,皆是注视他,期待着他的解释。江河环顾左右,气定神闲地说道:“挤兑发生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有人作乱,妖言惑众,造成人们的恐慌。又或是朝廷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人们对朝廷失去了信心。只要是挤兑,便是以这两件事为基础的。想改朝换代这种,很是容易被察觉到的,因为一旦有人心存不轨,那么势必要鼓动不明真相的人,从而发生挤兑。可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朝廷会放任自流吗?当有人来大额取银之时,钱庄就会察觉,一个两个或可是偶发事件,可多了,这事情就不对了,顺着他们查找源头,相信,暗羽卫是专业的。再另外一个,朝廷压榨百姓,惹得民间怨声载道,从而发生的挤兑。这一点,臣相信不会发生。陛下是何等的圣明,历来古之贤君,又有各位贤臣良将辅助,天下军民百姓,无不时时刻刻称颂陛下仁德宽厚,爱民如赤子,试问,在这种情形之下,朝廷会做出让天下臣民天怒人怨的事情吗?”皇帝的脸色难得地红了一下。这样直白的吹捧,朝中几乎没人去做。朝中的官员,俱都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怕拍了陛下的马屁,让人误会成溜须拍马之辈。实际上,拍马屁是一门学问。人家不想听,只是因为拍在了马蹄子上。看看江小二,顺着解释的档口,顺其自然地说出这番话,让人觉得合情合理。既称赞了陛下,又鼓吹了在场的人。这样就很舒服嘛。可马屁就是马屁,听听则罢,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于是,于尧道:“若是有人听说了朝廷修路铺桥用的是他们的银子,不是照样会挤兑。”“于公多虑了。”江河笑道:“这些银子最终都是要存至国库的,在国库里取出来的银子,谁能说这是他们的银子,再者说了,总不能人家存储了一万两就将这一万两拿去用了吧?臣所说的用,是适当,先急后缓,朝廷的赋税,皆是专款专用,每年结余的不多,一旦地方上有了水患,可以应急啊。总之,朝廷也要做好应对之法,国库中,一定要预留足够的金银,来面对挤兑的情况。”一番解释下来,众人总算明白了吸储具体情况。皇帝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起身,走至江河身边道。“若是只有人存储,没有人借贷,那么朝廷不是每月要白白地送出去利息。”皇帝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毕竟,以往没有这种模式。无论是商贾还是士绅大户,他们的存银是很惊人的。从银票的兑换便可看出一些端倪。动不动就是几十万甚至百万的白银拿出来。江河抿了抿唇,笑了。“陛下,他们会去借贷的,尤其是商贾,若是不想借贷,最终时代会淘汰掉他们,臣也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借贷的。”说着,江河的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出来。皇帝不由得来了兴致:“爱卿要做什么?”江河道:“陛下,钱庄借贷吸储之事,臣只是提出这么个构想,而此事要徐徐图之,如今,银票还未全面普及呢,其中细节还要陛下与诸公细细商议,确保万无一失,至于臣嘛,当然是要先带动京都的商业。”江河没有明说,皇帝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负手走至案牍前,长舒一口气,道:“钱庄之事,关乎国本,不可操之过急,诸卿回去可慢慢商议,当务之急还是各部官员任免的事情,卿等商议过后,交予内阁。”事情又回到了正轨,众人躬身应是,而后一一告退。出了御书房,江河跟在众人身后,低头想着事情呢。没想到,众人竟齐齐停住了脚步。江河一时不察,直直地撞到了崔朗身上。,!江河茫然地抬头,看向众人:“怎么了?”文弘义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作为朝中的大佬,他唯一看不透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子。显然,江河今日在御书房提出钱庄要扩展的业务,背后定是又有什么后手了。不过,江河一脸的无辜状,双手一摊,眨巴着眼睛。“没有啊。”文弘义却不相信他的鬼话,严肃地说道:“不要太过火了。”江河哭笑不得,自己啥都没做啊,你们也太敏感了些吧。只能无奈的说道:“诸位都是小子的长辈,放心好了,小子就算要做一些事情,也是有利于朝廷的,这点各位叔叔伯伯放一百个心吧。”闻言,文弘义这才点了点头。接着,方承平道:“听说你在西市买了个铺子,动静不小啊,准备做什么生意啊?”这下,除了崔朗外,众人来了兴趣。京都这个地界,说小不小。可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当然也听说了。此时,有人问起,他们心中也是好奇。江河嘿嘿一笑:“开业之际,各位作为长辈,要来捧场啊。”江河答非所问,让众人不免皱起了眉头。到了他们这个身份,很多的场合是不宜露面的,更何况涉及到商业之事。方承平笑道:“是想让我等送你礼金吧。”江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各位叔叔伯伯,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一溜烟地跑了。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文弘义叹气道:“罢了,我等出面是不可能了,到时差人送些礼金吧。”大家很赞同,便颔首点头。只有崔朗神色怪异,欲言又止。诸位啊你们要是知道这个臭小子在做什么,就不会这样想了。:()我是纨绔啊,为什么让我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