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被子,少年声音懒倦,却十分轻松,和被子底下正在负隅顽抗满头大汗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明明小时候还是个一推就倒的脆皮哭包,连她都打不过。
这几年怕不是吃了什么神秘大补丸,个头猛窜不说,手上力道大得跟铁铸的一样。
程麦手忙脚乱一通挣扎,终于把人推开,跑到门口,搬出自己对抗池砚百试百灵的绝招:“桐姨——”
十分钟后。
程麦边往自己嘴里小口塞面包,一边时不时朝身边这人投去愤怒的眼光。
如火如炬,就算是死人都能被她灼热的目光刺得如坐针毡。
可这人却像铜墙铁壁一样,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受她影响。
“看我干嘛?赶紧吃你的。”他抽空从篮球比赛录播里分出一个眼神给她,纳闷:“这会儿又不赶时间了?”
程麦哼一声,没理他,而是向餐桌对面的林桐展示池砚作恶的证据。
“桐姨,你看我额头。我好心去叫他起床,他居然弹我,额头都红了!”程麦将上半身撑的老直,仰着小脸扒开刘海给她看,“他自己熬夜不睡觉有起床气,冲我发。我昨天快一点去喝水,看到他房里还亮着灯哦,他不睡觉,打游戏还在骂人!”
林桐笑着帮她揉了揉额头,顺着她心意不轻不重打了一下池砚的手,“是该教训。欺负妹妹可不行。”
反正程麦要的也就是在大人面前杀杀他的威风。她见好就收,坐了回去,接着吃自己的面包。
却听见人指节轻轻扣在桌面上的咚咚两声闷响。
她抬头,正撞上池砚眯起的眼。
“我通宵打游戏为的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
自己爱打游戏,往她身上甩什么锅。
她懒得理他,低头吃自己的。
下一秒,她头的两侧就被两只手控住。程麦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支配者,脑子冲左歪了下,又冲右歪了下。
“池砚你松开,别碰我!”
“脑子里的水都帮你晃荡干净了,再好好想想?”池砚冷笑一声,“我熬夜上分是因为谁趁我不在把我账号糟蹋到钻石了?”
“……”
他这么一说,程麦才想起来。前阵子池砚去爷爷家,她玩他电脑的时候看到那个游戏。平时这人总嫌她菜、反应慢,不爱带她玩。看着他那个段位高英雄齐的账号,她一时手痒点开,结果试试就逝世,在王者局抱头鼠窜被人游戏内公屏里双重暴打,几个小时后光荣带着n连跪和无数队友举报的光荣战绩,成功把他的账号坑下王者。
看着池砚似笑非笑的表情,程麦心虚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哎呀,胜负都是浮云,年轻人,得失心不要那么重的嘛。阿砚,啊——”
她捻起桌上一个奶黄包,讨好似地喂到他嘴边。
池砚垂眸看她两秒,不冷不热哼笑一声,最后还是给她面子张嘴三两口咽下。
“好了你们,开学第一天不要在吵了啊,快点吃,吃完我送你们去报道,”林桐起身收拾自己的包,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她,“麦麦,你爸爸是不是今年要休年假回国?”
程麦啊了一声,告诉她:“现在还没定好像,爸爸说要申请了看公司统一安排。”
初三的时候程建斌被公司外派去非洲进行电网工程援建指导,要三年才能回来。从那以后,她就搬到池砚家来了。
“行,回的话你记得提前跟我说一下,我找阿姨帮你们把房子打扫干净,不然没法住人的。”
“好,谢谢桐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