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并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出任何阴暗的不悦,只是一片漆黑,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他眨了一下眼,视线微转,舒宓就看清他眼底的倒影了。
只听他不温不冷的询问:“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舒宓看了他手里的粥。
他像雕塑一样等在那里,就知道她是一定要吃才行的。
所以,她也识趣的不抗命。
只是,她才喝了两口,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不出意外,全吐了。
男人倒是好耐心,她吐的时候,他在旁边递纸巾、端水,等她缓了一些就抱回床上。
粥热过了,让她先喝了一口水,然后让她继续喝粥。
然而,还是吐了。
已经第三次呕吐,导致这次胃里实在没什么可吐了,就变成了黄胆水。
酸苦,辛辣。
舒宓吐到眼泪模糊,喉咙刺疼,让她想到了当初怀舒右棠和舒左沉的时候。
孕前中期都好好的,孕后期反而开始呕吐,而且异常剧烈。
她挺着大肚子,每次都不敢躺下,因为太重了根本没办法翻身,也不可能一想吐就立刻起来去卫生间,只能半倚着睡。
生产前的两个月,她几乎就没有好好睡过觉。
那些回忆涌来,其实她不觉得苦,只是突然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情绪就开了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周觅看着她这个样子,整个人像搁浅的鱼,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心乱,终于不再执着跟她吃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了她的手,低着声:“吃不下算了,胃药也不喝了。”
一会儿让人过来直接吊盐水。
舒宓实在是没了力气挣开他的手,而看到他握着自己,脑子里又是那些断掉的手指、脚趾。
都是断在这双手下……
原本缓下来的趋势,又吐得厉害了。
到中午,舒宓真正病倒了,冷热交替,头晕、腹痛。
寒叙知道舒宓生病,是因为周觅把那天在惩罚室接触过舒宓的、包括受罚学员在内都拎到一块儿了。
放在一个还没用过的房间里。
寒叙到门外的时候,已经听到里头的惨叫。
他皱了皱眉,这几百天里,周觅从来不自己动手,这是怎么了?
寒叙推门进去,听到那天用皮带抽过舒宓的组长正在求饶,“我真没有,我发誓!”
那会儿,寒叙才知道,揍他们的原因,是要他们老实交代自己有没有性病、传染病。
他怕舒宓是被传染的。
问责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周觅再回到小寨的时候,舒宓吊完盐水,迷迷糊糊的睡着。
她只是觉得有东西覆住自己,不满的用手挥了挥。
周觅握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没关系,只是普通感冒,睡一觉就好。”
一寸寸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