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方刚多少能松口气,至少不用担心阿赞枯会朝自己和杨秀发下手。但他又想,万一阿赞枯的那两个徒弟给自己或杨秀发下了降头油,那也不好。因为即使找阿赞查、阿赞ki把降头很轻易地解开,就等于正面与阿赞枯结仇。再加上那两个徒弟已经感应到他们师兄拍干的阴灵,两仇并一仇,阿赞枯非出马不可。
方刚不确定阿赞查的法力有多强,但他也说过,只要在坟场,他就不怕任何阿赞。所以方刚忽然觉得,这似乎也是条路,就算没中降头,那两徒弟已经知道拍干的阴灵被人禁锢着,传到他们师父耳朵里,阿赞枯能善罢甘休?他那种自负的人,必定要出手搞定这事。那就是他主动了,不用去深山找他,阿赞枯就会找上门来。
这样的话,阿赞查就可以来个以逸代劳,在阿赞枯找到他的时候,守在坟场就行了。至于谁最后能胜,只能到时候再看天意。
盯梢的那个人发来短信,告诉方刚那两个人进了另一家旅馆。方刚回复让他也在那旅馆开个房间,最好是对门,以利监视。再来到隔壁房间,把计划告诉仇老师和阿赞查。
“守株待兔,倒是个好办法,”仇老师说道,“既然已经被阿赞枯的徒弟跟上,这个事就不能当成没有,必须正视面对。”
阿赞查说:“看来,我是躲不开阿赞枯的了。”方刚连忙表示,我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会策划出最完美的方案,让你能从容应对。阿赞查点点头,“修黑法,就难免会与其他阿赞结仇,当时我跟师父学法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
当晚,方刚与仇老师都在阿赞查房间,让杨秀发自己小心。睡到半夜时,方刚收到短信息,是“盯梢者”发来的,称那两个人已经离开旅馆,正在跟踪,但半夜路上很多地段都没人,跟踪起来可能有些难度,所以要拉开距离,有可能跟丢。
方刚回复让他小心,宁愿跟丢,也不能被发现。他想,那两个徒弟多半是来旅馆找自己的。
果然,没多久盯梢者回复,那条街没人,实在是很难盯梢,于是就放弃了。
大概十一点多钟,睡在床上的阿赞查忽然坐起,似乎在感应什么。几分钟后,他告诉方刚和仇老师,刚才能感应到附近有人在施咒,是种很奇怪的阴咒,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但却并不是攻击性咒语,像是引灵咒。
“肯定是那两个徒弟在附近施jidukun咒!”方刚说。
阿赞查看了看放在床头柜的布包:“应该是有人在用那种经咒,与域耶中的阴灵沟通,用来确认这颗头骨是不是他们所猜测的那个人。”
仇老师说:“肯定能确认,接下来不知道那两个徒弟会做出什么反应,是给你们下降头还是汇报给他们的师父。”方刚走到窗前,在夜色中打量四外,空荡荡的街道什么也没有,更看不到什么可疑之人。当然,那两个阿赞枯的徒弟有可能在任何一栋公寓的任何房间,看是看不见的。
“继续让那人在他们的旅馆盯着,”仇老师说,“好在阿赞枯的这两个徒弟并不是很有城府的人,只要盯紧,别让他们发现就行。”
方刚点头,给那人发短信,叮嘱再三。那人回复称一直在旅馆房间监视,只要那两人回来就能发现。方刚心想,这钱真不好拿,几乎是24小时监视,晚上也不能睡得太安稳,看来,什么行业的钱都不好赚。
约四十分钟后,盯梢者发短信,称那两人已经回到旅馆。
次日,盯梢者告诉方刚,那两人分开了,只有一个人离开旅馆,朝你们下榻的旅馆方向而去,另一人仍在旅馆房间中。方刚告诉他,要盯着还在旅馆的那个人,出门的不用理会。仇老师让大家从现在开始都不要去餐厅吃饭,只能去超市购买现成的包装食品和水,这样就不会被下降头油。
“另外那人为什么没有出发呢?”方刚问。
杨秀发说:“估计分头行动,一个守着我们四个,另一个回苏门答腊找阿赞枯报信!”方刚说想报信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杨秀发说,“你不知道,那个阿赞枯长年在深山里呆着,根本不出来。”
半天后,盯梢者来短信,称留在旅馆的那个人并没出门。就这样两天过去,阿赞枯的两个徒弟仍然一个留在旅馆,另一个却再没回来。仇老师说:“另外那个肯定也在监视我们。”
“要不要找到他?”方刚问。
杨秀发说:“没必要,找到又能咋地?你又不能把他抓起来打一顿,现在是不能打草惊蛇,就算看着了也得装成没看到。”仇老师说没错,无须去找,但要严密盯着他们俩下榻的旅馆,阿赞枯如果来这里,肯定要先到他徒弟的那家旅馆落脚,只是我没猜出,他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对付阿赞查。
方刚想了想:“阴法对抗,必须是双方施咒才行,只要阿赞查没施经咒,阿赞枯就没什么机会偷袭。你们觉得,他会与阿赞查正面提出对抗吗?”
杨秀发失笑:“那根本不可能啊,想啥呢!之前那俩徒弟跟我讲,阿赞枯当初对那个寺庙龙婆下黑手,就是用的偷袭方式。那龙婆僧正给人做驱邪法事,还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好像是中了邪,阴灵上身。龙婆刚开始施咒,阿赞枯就以阴咒攻击,不但把那个龙婆师父搞疯,连小男孩也受连累,从那以后就变成痴呆了,啥也不知道,就会傻笑。”
“真他妈的缺德!”方刚骂,“就不能换个时机,非要让那么小的孩子跟着倒霉?”
仇老师说:“这种修阴法的黑衣阿赞,通常都六亲不认,那个槟城鬼王,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下过死降,给钱什么人都一样。”
“我咋听说槟城鬼王是孤儿呢?”杨秀发问,“好像才一岁多的时候就被遗弃扔在乱葬岗,是那些野狗给奶大的?”仇老师说没错,后来被某去坟场修法的黑衣阿赞遇到而收养,长大之后又找到父母家。
方刚说:“那就不让阿赞查施咒,不就行了吗?”仇老师说就看阿赞查能不能做到了,也不知道阿赞枯到底会不会来,就算来了,双方能僵持多久。
杨秀发把手一摆:“要是真来,我们就回莫达罕府去,那里有乱葬岗,大不了就让阿赞查在那里呆着不走,阿赞枯还能跟着在泰国耗上一年半载?阿赞查不是说了吗,只要在坟场他就谁也不怕!”
在这几天,方刚和杨秀发到超市采购,每次都会选择不同的超市和便利店,以免被阿赞枯那两个徒弟找到规律,而在食物中作手脚。方刚很想回头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跟着,但仇老师叮嘱过,千万不要回头看,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那才能麻痹对方。
这天,盯梢者忽然给方刚发短信,称那个留守旅馆的人出门了,已经来到大巴车站,正在跟踪中。方刚顿时紧张起来,心想难道是要去曼谷接站?下午,盯梢者称他也混上同一乘大巴车,在曼谷站下车。那人又在租车公司租了辆旧车,不知道要去哪里。
方刚告诉他不用再盯,只需守在旅馆就行。
他和杨秀发、仇老师坐在旅馆房间里,杨秀发说:“阿赞枯的俩徒弟说过,他一直都戴着面具,从来不摘。要是真坐飞机来泰国,脸总得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