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说:“我很奇怪,以单良的人脉和佛牌知识,找个阿赞驱邪很容易啊,因为阿泰的阴灵早就超度过了,就算在他身上附了些,也只能是残留的阴气,有这么难处理?”
这时方刚忽然想起之前在罗浮山遇到管委会领导的事,就说了,问有没有可能是单良做的。阿君说:“肯定是他!那阵子正好你和他谈话结束没几天,他肯定知道是阿泰的阴灵,所以才开始盯着你,打听你的举动。毕竟你们俩有仇,他轻易不会找你求助,希望自己找到问题,然后背着你解决。知道你已经把它的骨灰安葬在罗浮山,就差人去打听,从领导和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你原本要把它葬在北坡,但不得已才移到南面。于是单良就猜出可能与这个事情有关,就开出高价,想让管委会的领导同意移坟,这样就不用找你。”
方刚边听边点头:“有道理,没想到有工作组的人来,所以没成。不然,也许我就不用折那十五年寿命。”
“啥?十五年寿命?”杨秀发问。方刚自觉说走了嘴,只好把“立鬼约”的事说了。
阿君非常惊讶:“你用十五年寿命换阿泰投胎?”方刚点头。
杨秀发说:“这扯不扯!你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你今年都快四十五了,再折寿十五年,要是你活不到——”阿君连忙打断,瞪着杨秀发,说真是乌鸦嘴,谁说方大哥活不到六十岁的。
方刚不爽地看着她,阿君自觉失言,连忙笑着道歉。方刚说:“没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杨秀发这种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变得嘴臭,这不能怪你。”阿君捂着嘴笑,杨秀发不高兴了,问谁嘴臭。
“别激动,”方刚指着他的脸,“面膜都掉了。”
阿君说:“我还是不明白,如果单良找过阿赞驱邪作法,为什么没能奏效呢?”方刚想了想,说他很有可能驱邪的时候我还没立过鬼约,所以没用,后来我已经把寿命转给阿泰,但单良并不知道,那是在塔孟做的,很隐蔽,所以他才觉得,我是阿泰最好的朋友,它阴魂不散,我肯定也不能安稳,所以我会想尽办法解决此事。
杨秀发问道:“那单良还急个啥啊?他找不找你,你自己也得解决。”
方刚说:“单良可不是随缘的人,他做事周密,不可能任事态自由发展,我什么时候解决这事,都是不可控的,他也不会一直等下去。他的意思是,我想不想解决,能不能解决,如果有困难可以找他。”
“也就是说,单良是想跟你共同解决阿泰的问题?”阿君问。
方刚点了点头:“但他不知道立鬼约的事,不然也就不会来找我了。”
杨秀发说:“我还寻思他啥都知道呢!”方刚哼了声说他单良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俄罗斯的克格勃特工,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我去塔孟那种偏僻地方,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所以也无法跟踪。但机场、大巴这种城市里,很容易被跟踪和盯梢。
“我说呢,”杨秀发说,“怪不得被你利用,单良这么狡猾的奸商,也有被雁啄眼的时候,方老板看来比单总还狡猾!”
方刚笑起来:“倒不是我狡猾,那都是单良自己种的因,当然要他自己承担果。如果是个本本分分的人,哪里会自作聪明地被人利用!”
阿君说:“明白,现在就是你们双方都觉得正在利用对方,是吧?”方刚说就是这么回事。方刚再给仇老师打电话,让他来帮着出主意。
仇老师到了之后听完经过,说:“对付阿赞,看是你想用哪种方法了,直接暴力还是间接法术。”
“直接暴力肯定简单,”方刚想了想,“但不知道用法术收拾他,是否有什么特殊好处?”仇老师说前者方便易做,但后者能让成功的一方法力大增。在阴法对抗中,能把对头阿赞弄死弄残,是增加黑衣阿赞或者降头师法力的最好途径,但风险也大,所以那些修黑法的人,轻易不愿跟人斗降。只有极少数掌握了霸道法本的阿赞,必须要通过与人斗降才能迅速增加法力,才能继续修此种法本,要么就是修法修到走火入魔,不用阴法与人对抗就不能活。
杨秀发说:“那不就是欧阳锋的类型吗?他是倒练《九阴真经》练的!”
方刚大笑起来。仇老师却严肃地说:“不要笑,道理确实相同,小说都是有生活的,虽然金庸不懂武功也不会巫术,但他却知道,武术和巫术从某些方面有共通点,就是都需要练气。在武术上就体现为所谓的‘内功心法’,而在巫术上就是经咒,都能影响人的心智,如果这个人不能完全驾驭他所学的经咒,就会反被经咒所控制,大脑也就不再正常。”
“那还得找个愿意主动跟其他阿赞阴法对抗的师父,”方刚想了想,“阿赞巴颂这人就看起来不太正常,以前你也说过,他专门供小鬼仔,自己养着好几个,也算是‘立鬼约’的一种,应该能同意吧?”
仇老师回答:“是你想同意,不是他!阿赞巴颂养三个鬼仔,养得好好的,凭什么你上来就让人家大老远去印尼找人斗降?吃饱了撑的嘛。”
阿君问:“那去哪里找?”
杨秀发想了想:“要不跟阿赞ki商量商量呢?”方刚立刻摇头,说他不修那种攻击型的阴法,吉蔑咒中也没有攻击的部分,只能引灵、控灵、禁锢和加持。杨秀发翻开电话本,用笔列出几个号码,让方刚再跟老谢聊聊,看他有没有合适人选,大家一起找,必须得找出法术最厉害又愿意出手的阿赞才可以。
“等把阿赞枯解决了,你打算咋处理单良那个事?”杨秀发问道。
方刚说:“我不知道之前单良怎么驱的邪,不过那时候阿泰的阴灵还有怨气,我做完‘立鬼约’之后,它就去投胎了,到时候我随便让阿赞ki给他做个法事,告诉他只有阿赞ki才掌握这种高深法门,才能解开阿泰对你的纠缠。由不得他不信,反正到时候他身上的阴气就消失了,我也算没食言。”
阿君问道:“之后你还要收拾单良吗?”
“为什么不?”方刚说,“一码归一码,我给他驱邪,是对于他告诉我阿赞枯地点的交换,与我跟他的恩怨并不矛盾!”
他给老谢打去电话,让老谢帮着找厉害的、愿意以阴法相斗的阿赞或者降头师,可以出高价。“方老板又惹上麻烦啦?”老谢问。方刚没细解释,只让他先去找,有了消息随时通知。
当晚,方刚做个梦,他梦到手里拿着枪,对着单良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极高极瘦的面具人连开数枪。